男人的手重重砸在桌上。
可他不得不承认,白绫稚的担心是对的。
然而这日深夜,她收到了一封信,是四皇子的。
信上写着,马上和苏楮墨和离,否则,他就要拉着整个京城的人一起殉葬!
信封里附带着一点点竹玉香。但这竹玉香的味道,好像又变了。
就像是……加强版。
白绫稚的心狠狠一沉。
竹玉香的解读过程十分繁琐,光靠着药丸是绝对没用的。
她就算是有心想救人,但如果是整个京城的人……
她就算是累死,也无法确保都能救下来。
甚至,救下一半的可能性都很
低。
白绫稚明白,这四皇子让她和离,就是为了能把她放在身边,以确保在一年期结束之后,第一时间能用她的血来缓解痛苦。
而且,他逼他,而不是用强的,是因为,一旦他强行将她抓走,血就会瞬间失去作用。
所以,要逼着她心甘情愿去找他。
白绫稚面色沉沉,最终还是提笔回了信。
夜色沉沉,苏楮墨的书房也灯火通明。
他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却怎么都没有睡意。
迟未跪在原地,还保持着刚刚汇报的姿势,满心忧虑。
“主子,不然您还是休息会吧,这种事就算您熬上几个通宵,也无
济于事啊!”
苏楮墨猛地抬起头,眼眸透出阴狠。
“你说什么?”
迟未再也不敢说话,只低着头道歉。
苏楮墨有些恼怒的双手伸进墨发,徒劳的抓了抓。
“我要这么多势力有什么用?就算我现在屠了皇宫,又能如何?!”
他痛苦不堪。
“稚儿答应他了吗?”
迟未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看样子王妃是回了信。需要等四皇子的信送到之后,才能再次确定。”
苏楮墨定定的望着窗外。
迟未咬了咬牙:“主子,您……会放人吗?”
男人的脸上忽然出现几分古怪的笑。
他低头看向迟未:“这种事,我有选择余地吗?”
“倘若我不放,那我是要把稚儿置于何地?!她会被骂成整个京城的罪人!”
迟未一想到那信上的内容,心也沉到了谷底。
“我们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苏楮墨的眸子沉下来:“有,但暂时还不行。”
他咬着牙:“暂时什么都不要动,不能让四皇子看出半点端倪。”
迟未应了一声,这才缓慢离开。
苏楮墨独自坐在书房,许久才步履沉沉的走到白绫稚门口。
她好像也还没睡,屋里有昏暗的烛光。
苏楮墨没有勇气进去,甚至连呼吸都
放轻,就这么依靠在门板上,安静的站着。
而门内的白绫稚,也备受煎熬,倚靠在门板上,却迟迟没有勇气和苏楮墨说这件事。
两个人,各怀心事,各自煎熬,只隔着薄薄的门板,却都没发现彼此的存在。
白绫稚写出去的那封信,是在问时间,以及协商不跟在四皇子身边。
她要带走渊儿,想自己住一个宅院,这样暗阁的人能进来看守,会比较有安全感。
她只是希望,时间再宽裕一点,至少,给苏楮墨最后几天快乐的时光。
苏楮墨静静的依靠着门板,眼眶通红。
他很想知道,在白绫稚的心里,他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