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药!”夏蔺哀嚎,风风火火冲进院里,心存侥,揭开砂锅。
目光投去,里面汤药一滴不剩。
知道夏蔺不着调,药老头特地吩咐二两看着火候,等到药好,就着他制作的药丸给病人服下。
一碗安神汤药,雪仪困倦,已然睡去。
果不其然,捡柴的功夫,那个坏小子早没了影,偷跑出去偷懒了。
“还知道回来?”
当夏蔺蹑手蹑脚钻进屋子,听见老头质问,不由心头一颤,缩脖,看到炕沿饮尽的药碗,由着药老头拿起背锤敲打脑瓜。
是他疏忽,该打!
“二两,出去走走。”不看满月少年委屈的脸,药老头言语字句透露出嫌弃。
二两为木轮车垫好草垫,搀扶老人坐上去。
院墙简陋,爷孙和谐,唯独夏蔺多余。
“我来!”夏蔺窜到木车后,打破田园宁静。挤走二两,狗腿地推起木车缓行。
“神医,咱这是去哪?”
“种地。”
“好嘞。”夏蔺低头哈腰,兴冲冲按照老头指示推向村东田间。
二两默默跟在身后,背携锄头,怀抱二斤重的布袋,退到一边,毫不在意清恬浅笑。
“神医也要种田吃饭吗?”夏蔺小声嘀咕,不是传说世代神医都是仙风道骨,能辟谷,会炼丹。
药老头与传闻中的神医形象颇有颠覆。若不是得到证实,实在无法将眼前的佝偻老头与大名鼎鼎的神医联系到一处。
药老头年岁虽大,却耳清目明,夏蔺言语一字不落落入耳中,眉毛一耸,懒得理他。
已到田头,二两放下布袋,拨弄开来,露出黍种,药老头接过农具就要起身。
两边田地麦苗早已长得老高,青葱连成一片,独留中间一条光秃秃断成两节。
近日事务繁杂,不得已延迟了播种几天,此时播种,也不算误了农时。
一亩田地能收获的黍谷虽少,却耐干旱,能留待秋里缴纳租赋,不至于一年下来颗粒无收。
“哪能累着您老,我来!”夏蔺抢过布袋,拎起锄头,大摇大摆进了田地,垒沟成垄。
是个干活好手,药老头不住点头,还不算太惰懒。
药老头一家老弱病残,这一亩田地若是播种,从早到晚,至少三天。
夏蔺是习武之人,身上精力也照常人强盛些,播种起垄中间不曾停歇。
药老头留在田头监工,心疼二两体虚,打发二两回去歇着,二两抿唇不肯,执意伴着药老头,捻了草叶,吹起清笛。
翻卷层云之下,绿浪青卷如画……
农家立早树,处处是青耕。
村北
“药药姐,您回来啦?”村头乡丁看见药药,一股脑围上来,面色奉承道。
别看这姐年岁不大,当初可是拿着镰刀追人满山的响当当人物,甩出回旋刀差点削掉人的脑壳,几个牛村混混堆里谁人不知?
连着他家小姐那般要强的性子,遇见争执也要让步三分,给药药几分颜面,他们这群手下更要扣手尊称一声,“药药姐”。
别看那又大又圆的杏仁眼里纯良无害,心可黑着呢,要是惹了她,可要糟尽苦头。
要不是她家小姐下令要来抓姑爷,他们这一队兄弟运气不好被派来了大牛首村,他们定不会踏进大牛首村村子半步。
这姐也是能耐,分明是个无法无天的大魔王,几个村子却只看到她的一面纯良,认定她是个天真的小姑娘,他家小姐要有这本事,何愁找不到夫婿,也省着让他们出来抓人。
药药瞥了眼一众大汉,目露鄙夷。
说了多少遍,人前不要与她问好。
转向何居树一面笑容甜美,“二哥,我不认识他们。”
众乡丁一噎,药药姐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何居书满心满眼信任,对着乡丁拉下脸,扬鞭驾车就走。
“头,抓不?”底下小喽啰指着车上的何居树背影,问着,就要追上去抓回来。
“头脑发昏了要死啊!”领头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给了小喽啰一脖溜,斥骂着。
药药姐还没走远,他怎么敢提的。
“小姐不是说……看见就抓回来嘛……”小喽偷瞟领头脸色底气不足,声音逐渐变弱。
药药回头恨铁不成钢瞪了一众人等,口型无声催促,走!
“走?让咱们走?”领头王大光脑袋不太灵光,倚臂左右询问。
周围小弟肯定点头,众人皆期许看着头头,就等一句“回去”,好鸟作兽散。
领头一脸为难,眼见太阳还没落山,小姐的任务也没完成,哪敢回去。
两个女魔王,两边都不好惹,“兄弟们再顶顶。”
“嘁——”
领头带着松散众人走远了些,退到主村道村子边界处。
村中小孩子在门缝里目睹全程,探出头来左右张望,瞧见乡丁退去,呼朋唤友,“女霸王给他们吓跑了!”拍手欢笑着出门,放出鸡鸭。
孩子声喧闹,不一会儿整个村子陆续打开院门,未婚青年心下一松洗去脸上黑炭,赶着牛羊出门。
村妇木盆盛着脏衣服也向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