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低着头，没说什么。
她微微闭上了眼眸，片刻之后才缓缓道：“哀家以为，哀家这样做是帮助你的，但是如果真的让你这样伤心的话，那哀家随你处置了。”
夜天灏笑了起来。
他一边笑着，一边忍不住的眼泪往下流淌着。
“母后是觉得，儿臣不会对您怎么样，您才会这样有恃无恐吧。”
“不管你怎么想，哀家所做的这一切，无愧于祖宗，无愧于先皇。”太后的情绪，也变得万分复杂。
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
如果说，她是不是对不起叶宛月。
太后承认，的确是。
但是这些对于太后来说，无所谓。
从头到尾，太后想要忠于的，只是天郡的江山，仅此而已。
“无愧于祖宗？好一个无愧于祖宗，那母后的意思是，之前的上官大人父女两人，也是母后为了无愧于祖宗了？”夜天灏质问着。
太后诧异。
没想到这件事会被皇上如此直白的提及。
她本以为，皇上内心对她的爱会更多一些，恨意只是暂时的纠结而已。
但是眼下看来，皇上对她的恨意，已经变得非常非常多。
甚至，他们彼此之间的母子关系，再难缓和。
“皇儿，母后，母后知道之前母后所做的那些都是不对的，母后对你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这是太后最后的方式。
除此之外，太后自己也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母后当初做这些的时候，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吧，眼下这是被儿臣发现了，只能如此了。”夜天灏直白的分析着太后的内心独白。
其实这个时候，皇上的内心深处，到底是怎么样的挣扎，只有他自己清楚。
一边是自己的结发之妻，另一边则是生身母后。
这两个人，原本来说，都应该是夜天灏最亲最近的人啊。
但是事实上呢？
结果却是敌人。
“皇儿，母后知道母后现在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了，但是母后以后真的不会如此了。”太后郑重其事说着。
“那眼下呢？朕的孩子怎么办？宛月差点丢了的性命，怎么办？”夜天灏反问着。
太后听得出他口吻之中所包含着的愤怒。
自然也听得出夜天灏在要不要痛下杀手之间徘徊。
太后微微闭上眼眸，她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了一般，就这样轻轻浅浅的开口：“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皇儿想要如何处置，也便如何处置吧。”
“你……”夜天灏被气得说不上什么。
对面这个妇人，到底是母后啊、
夜天灏还做不出杀掉母后的事情来。
“皇上……”
这个时候，躺在病床上的叶宛月终于缓缓开了口。、
叶宛月的声音轻柔，带着些许的虚弱。
听闻叶宛月的呼喊，夜天灏的声音都能变得轻柔了。
他迅速上前，来到了叶宛月的病床前，“宛月，朕在呢，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皇上，既然母后已经如此说了，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叶宛月轻声开口。
虽然她的孩子并没有真的没了。但是这场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太后以后，不再随便下手的。
当然也是为了让太后承认自己所做的那些事儿、
眼下，既然太后已经承认了，那叶宛月觉得，也便没有必要，非要将她逼死了、
如果是旁人，以死谢罪也便以死谢罪了。
毕竟这就是罪该万死的事情。
但这个人并不是旁人啊。
她是夜天灏的母后，是天郡的太后，更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叶宛月知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太后承认了，也便是时候结束了。
“臣妾不希望皇上和太后反目成仇，而且，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想必太后娘娘也会想通什么事情了。”
叶宛月看着皇上，真挚道。
夜天灏：“宛月，你不必为了朕而这般说，朕……”
“臣妾是为了皇上，也是为了臣妾自己。”叶宛月打断了皇上的话，郑重其事的回答着。
她不等夜天灏将他内心的疑惑问出口，便已经率先给出了答案：
“臣妾不想皇上以后想到这件事的时候，会觉得当初处理的太武断，更不希望将来您会后悔，从而再因此影响咱们夫妇之间的感情。”
“而且到底，太后是您的母后，是小辰小乐的皇祖母，看在血脉之情上，到此为止吧。”
“可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谁来给他一个交代？”皇上反问。
即便皇上和皇后两个人都是明白，其实肚子里的孩子没什么大碍的。
但就算是这样的，肚子里的孩子，也到底是险些被太后害死。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轻易的结束了。
就算真的不因为对方是母后而痛下杀手，那也要杜绝，以后在发生如此的事情。
“来人啊，将母后送回慈宁宫，没有朕的吩咐，不必出来了。”
夜天灏清冷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