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武官之首了,难道上朝时也这般遮遮掩掩的?”
“不可乱说,骠骑将军功高盖世,将梁国的国土面积扩充了足足一半,你们对他的容貌这般品头论足,就不怕有心之人听了去,丢了自己的项上人头?”
“别说了,快看,来了来了。”
苏懿当时正对他们所说的话在心中思量,听及有人说牢车来了,亦探出身子去看。
只见在长街的两侧围满了夹道欢迎的百姓,又或者是为了一睹落魄皇子的容颜,好能在之后的闲聊中掌握话语权,他们的脖子长长的抻着,踮着脚,好似只只正在捕食的大鹅。
长街中间的确行过来一队人马,最前面的是仪仗队,敲锣打鼓除去路障,中间是一道四面布了竹帘的马车,马车中间隐隐坐了一个人,看身形,应当就是骠骑将军不错。
虽然苏懿在京中生活了这么些年,对这个骠骑将军的存在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但此时,她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他身后的牢车里。
昔日在恪阳时曾经与徐铂臻有过几面之缘,老实说,徐铂臻给她的印象不像是懦弱无能之辈,相反,他给她的印象是朴实里带着丝狡黠,很多时候,这狡黠只能用阴鸷来形容。
但不知为何当年在西岐的时候,他在知道她和谢无稽身份的情况下,竟然让他们轻而易举的逃走。
不,应该是说,让她轻而易举的逃走,许是她是个女子,没什么威胁的缘故?
马车又往前行了一段,苏懿一低头就能看见马车里面的人。
骠骑将军身穿朝服,确实如刚才的人所说,带了银质面具,不过其人身上散发的气质不知怎的,有些熟悉,尤其那人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住的捻着拇指上的一顶绿扳指。
苏懿的视线在他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刚要移开,结果那骠骑将军似乎是感知到了她的视线,也移过头来。
他的眼睛细长而敏锐,让苏懿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谢无稽。
谢无稽的面容其实是很棱角分明的,他的眼睛细长,但眼睛里总是透着悲悯,苏懿不知道他在悲悯什么,前世的时候不曾揣测过,今生今世,更没能探究清楚。
可眼前马车里的人,他的眼神里却是肃然之气,仿佛在警告旁人生人勿近,又或者是生就如此,他是战场上喊打喊杀,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的人,有这种神情,其实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骠骑将军的视线在与苏懿的视线相交的时候,他的眼睛没有自然略过。
而是随着马车的移动,不住的在苏懿的面上审视。
苏懿对这种探究很厌恶,就好像是猎物看到食物的下意识反应。
不,又或者,是她已经成为狩猎者的囊中之物的那种无力感。
苏懿不禁急忙将视线移开,以防自己与骠骑将军的视线相交,来阻止自己多想。
是了,谁没事儿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呢?更何况素昧平生,她又没招惹他。
马车过去之后,就是牢车。
苏懿远远的就看见了蹲在牢车中间的徐三。
他虽然模样看着有些狼狈,但是精神并不差,甚至有些坦然,一只手搁在膝盖上,另外一只自然的放在腹部,背靠着牢车,低着头在休憩。
苏懿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但,这种时候似乎也无关紧要了。
牢车过去之后,身后跟着乌泱泱的百姓,他们跟着队伍往前走,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
苏懿看的累了,准备起身回府,刚一转身,就见到了一熟悉的身影。
是谢钰儿。
自从谢家搬走之后,谢钰儿便鲜少出现在燕京了,听闻是最终与宋明轩有了情谊,最后谈婚论嫁,但他们中间的事儿因为谢无稽的缘故,谢钰儿再也没有同她说过。
所以苏懿不知道,零星的消息,都是来自京中其他的世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