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的由头,待在谢无稽的书房不肯离开,苏懿本不需要等谁的,只是因着夏日夜长又闷热,便搬了把躺椅在院中纳凉。
谢无稽的书房就在卧房的对面,她清楚的看见楚依依一会儿给谢无稽递茶,一会儿说自己心口疼,一会儿又要让谢无稽送她回去。
苏懿当时不知道那种奇怪的感觉其实是吃醋,只觉着这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一点不懂得矜持。
可是这些谢无稽分明没有拒绝,二人走出书房见到躺在对面的苏懿,甚至还走过来攀谈。
楚依依惯会在谢无稽面前当两面派,对苏懿很是恭敬。
她说:“嫂嫂未免把表哥看的太严了些,这般盯着,是怕我把表哥给吃了不成,嫂嫂放心就是。”
苏懿眨巴了眨巴眼睛,幽幽回了句:“无妨,屋里太热了而已,你们说你们的。”
楚依依自然以为这是苏懿在表哥面前装大度,当下就搂住了谢无稽的胳膊,亲昵道:“表哥,表嫂这般大度,将来若是你有了妾室,也不必担心她们之间不睦了。”
说罢还拿着帕子在鼻尖掩了掩。
“你说呢,表嫂?”
苏懿本来是半躺的姿势,但听了这话,心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压的她无端的起了怒火。
可她不想在谢无稽面前发作,之前因着明月爬床的事儿,二人之间已然有了嫌隙,若是再因为这些事情生气,难保让众人以为她心胸小,容不得人,再落了个善妒的名声。
于是当下释然开来:“你表哥愿意即可。”
这句话其实是说给谢无稽听的。
之前因为明月爬床,让谢无稽揪着此时狠狠的批评了苏懿,他道:“你能不能管好你身边的人,不要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来试探我?”
苏懿其实并不知道明月的所作所为,她对这样的事儿后知后觉,被谢无稽拆穿了之后,才晓得明月究竟做了什么。
可谢无稽竟然怀疑她是为了试探他的真心,故意安排明月去做这样的事儿,这不是在骂人吗?
所以当时也没甚好的脾气:“你想要她就要,不必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在我面前将自己摘出去,只要你愿意,我无话可说。”
二人谁也没有说服谁,就此不欢而散,明月也被下放到了庄子里,二人默契的再也没有提及,直到楚依依到来。
“你表哥愿意即可。”
这话可算是触到了谢无稽的逆鳞,当下拉着楚依依就走。
楚依依的表情分明带着得意和挑衅,临走还不忘冲她摆摆手。
不过此时的苏懿并不知晓自己的内心,就算是重生后,她常常也怀疑自己前世与谢无稽的一辈子,究竟有没有爱意。
于是当下的苏懿虽然心头不痛快,但仍旧把那不痛快归于之前与谢无稽的吵架,虽然隔应,却也不至于影响她睡觉。
她睡在院中后不知怎的突然醒来,发现自己已然躺在了卧房的床上,谢无稽没在,屋外已然大亮。
谢无稽上朝去了,家中便只剩下那不受待见的表妹。
说她不受待见,都是高看她了,这楚依依简直就是脑子有病,她在府中以女主人的姿态自居,不仅安排着府中的一应事物,更是擅自做主,将苏懿的膳食从四菜一汤,改成了两菜一汤。
这些倒还是小事,毕竟她从前是在庄子里长大的,吃食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只要吃的饱,旁的都无所谓。
可楚依依不该随便找由头,擅自处置她身边的丫头,更不该借机将谢无稽送给她的砗磲砚台摔毁。
她不在乎谁送的砚台,她只是心疼那白花花的银子,尤其这东西这样罕见,毁之再无入手可能。
偏偏,她就是这般豪横,还在摔了她的东西之后,到婆母的跟前恶人先告状。
于是谢无稽下朝回来时,正见苏懿跪在花厅的外面,后脊背直的好像绑了木棍,怎么也不肯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