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稽身心一触,欢喜愉悦的感觉从四肢传向周身。
他看着苏懿抽出手指,又从雪堆里挖了些,缓缓的塞进自己的嘴里。
末了,双眼迷离的看着他:“我没骗你,真的有梨花的味道。”
谢无稽岿然不动,虽然他只尝出了灰尘的味道,但还是应声回:“嗯。”
二人便在雪地里面尝尝这里,尝尝那里,每一次,苏懿都是先让谢无稽尝,谢无稽也听话的张开嘴,然后适时夸赞一句梨花的芬芳。
只要他这么一说,苏懿就能笑的比晴日都灿烂。
谢无稽害怕苏懿着凉,想要让她穿上鞋子,结果被断然拒绝,激动起来还要拉着谢无稽在雪地里面奔跑,跑着跑着便累了。
最后像个挂件一样挂在谢无稽的身上取暖。
他身上真的非常暖,像个小火炉,只要靠近就感觉到异常的舒适。
然而这种肆意代价非常大,第二日她便悲催的得了风寒。
可是前一日在雪地里疯跑的事儿还是被下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告知,她望着坐在她身边给他端药汤的谢无稽问:“我们真的这般无状吗?”
谢无稽眉眼弯着却没笑,只佯装严厉回了句:“以后再不许了。”
苏懿便知道自己真的放纵了一回。
然而这种放纵只有这么一次,婆母知道后严厉的斥责了她,说她失了分寸,并且罚她闭门思过半月。
那半个月里,她经历了怀孕的欣喜,又在半个月后体会了失去孩子的苦楚。
人生就是这般起起伏伏,所以高兴的事儿也不见得能一直高兴,但痛苦的回忆却会蚀骨随行,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苏懿望着眼前关切的苏子皓,轻松回了句:“所以你告诉他我不值得,让他不要这般了。”
...
因着嫁妆庄子处理妥当,今年的春耕没有耽误,若是没有天灾,年底当有不错的获益。
苏懿便抽出手来处理手上的铺子。
靖安侯给她的自然不是什么好的铺子,不过苏懿不管那些,其中两家改成了文房四宝,另外三家则改成了绫罗绸缎庄。
这事儿并非她心血来潮,而是前几日与谢钰儿等人在一起闲聊时,提起今年的布匹似乎比往年要便宜一些。
苏懿便想起关于绫罗的一段奇事。
往年的绫罗布匹都是通过陆运运到燕京,然后再流到各色贵夫人小姐的手中。
这绫罗比纱罩衣还要轻薄,穿在身上仿若无物,是夏日避暑的一大利器,巅峰时期,那是一匹难求。
今年不同,因着今上开放海岸的缘故,这些绫罗布匹走了海路,商贾可以在短时间内从江南织造处运输大量的布匹过来。
运是运过来了,可不巧的是那些布匹在尚未流入燕京之前竟然遭遇了一场大火。
所有的布匹一夜之间化为灰烬,毛儿都没剩下。
这下可好,货没了,商贾们无法再夏季来临之前铺货,这江南织造处又无法在短时间内织出大批量的绫罗出来。
燕京城一时之间洛阳纸贵,一匹绫罗可卖到平常的三倍还无一定能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