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七宝睡的格外安稳,次日早上起来,就觉着身上比先前好多了。
同春笑说:“吃再多药,都不及昨儿九爷回来看望一次。”
七宝吐舌说道:“早知道这样,那就早点让大人回来,岂不是还省下了很多钱?”
同春也笑:“又不是缺钱使,偏说的这样小家子气。”
一时收拾妥当,外头张岩张良两人来到请安,见七宝大好了,于是寒暄数句,便一块儿前往老太太的上房。
大家走了片刻,不免说起先前谢知妍来府里的事,张岩说道:“谢姐姐如今是越发矜贵了,永宁侯的官儿越做越大,可见当初那些人的所见是对的。”
张良俯身从栏杆外小心翼翼地折了一支月季,嗅着那香气说道:“要真的她成了一品夫人,却也罢了,横竖是个人的命。”
张岩又问七宝:“小婶子,听说侯府送了好些东西来给你?”
七宝点头:“有好些御用之物,我因为觉着用不着,叫人送去给老太太过目,老太太只说了几句,让我自己处置,三房里的嫂子们挑了些,又送了两样给太太。”
张岩叹道:“小婶子,你也太不藏私了。”
张良晃着那月季花笑道:“是呀,好歹留两样,给你们府老太太也成呀。”
七宝说:“国公府那边儿不缺这些东西,何况裴家跟我们府内交好,如今裴伯母派人送给我,我若再巴巴地拿回国公府去,竟像是绕弯子了,改天回去后我跟老太太说一声就是了。”
当下来到张老诰命上房,才进门,就听李云容在跟老太太说起英国公府小公子满月礼的事。
老诰命说道:“我近来身上有些不好,就不去了,你跟大太太二太太去就是了。要紧的是把各色礼备齐了,不要失礼于人。”
李云容垂首答应:“已经备下了几样礼,稍后会拿过来请老太太过目。”
张老诰命道:“好的很,你办事我是放心的。”
这会儿七宝等进来行礼,李云容退后几步,向着七宝一点头,出去理事了。
张老诰命看着七宝问道:“你身上都好了?”
七宝说道:“让老太太记挂了,已经都好了。”
张老诰命说道:“那也罢了,你的身子本来就弱,这一病倒倒是让人担心。平安无事最好。”
二太太王氏看着七宝,笑道:“七宝的身体果然不是很强健,听说昨儿永宁侯府送了很多御赐之物,你怎么都分给别人了?好歹留着把身子仔细调养起来,也能为张家早点儿开枝散叶呀。”
七宝起初还含笑听着,听到最后,脸上滚热,不由低下头去。
大太太吴氏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氏道:“你也太操心了,只是有操心三房的功夫,倒也好生留心你们房里呀。”
王氏一怔,吴氏笑道:“云容怎么一直都没有消息,都这么多年了,你们二房里正经的嫡长孙还没有呢。”
二房里的张四爷的原配妻子只生下张岩一个女孩,吴氏这一句显然掐住了王氏几乎忽略了的痛脚。
王夫人的脸色一僵,心中不免生气,只是碍于吴夫人的身份,倒是不敢跟她翻脸,只是暗自忍气而已。
偏张老诰命也看了过来,微微皱眉说道:“说来也有些古怪,云容跟老四看着都很好,怎么竟一直没有信?回头你倒要问一问,或许也该让老四纳个妾室之类的。”
王夫人见老太太也开了口,便低头小声道:“我私下里何尝没有劝说过,只是老四说他不纳妾。”
“胡闹,”张老诰命皱起眉头,说道:“这关乎子嗣的事,如何能够任由他一心胡为?若是已经有了嫡长子倒也罢了,偏偏没有。”
张岩在旁边听大家在说自己的父亲,且又是要纳妾之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张良忙探手过去在她的手上轻轻地一压。
七宝却也隐隐地有点不安,虽然老诰命是在说二房,但难免有些含沙射影之意,又想到李云容操持家事,处处妥当,人物也很难得,却要硬是给那房里塞进妾室。
那么如果自己……
七宝竟有点不寒而栗。
正在这会儿,外头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是个小丫头跑了进来,跪地说道:“老太太,大事不好了。”
张老诰命正在不高兴的时候,闻言呵斥:“又是什么事,一个个都没了体统,张皇失措的是想干什么,莫非是天塌了不成?”
小丫头吓得低下头去,不敢出声。
老诰命又喝道:“还不快说?”
小丫头这才战战兢兢地说道:“回老太太,方才三房里的人在说,是三房里的忠二爷突然不知怎么的,竟然吐了血,看着情形很不好,如今还不知死活呢。”
张老诰命惊的睁大双眼:“这是什么话?”
屋内的众人也都惊呆了,老诰命忙又派丫头出去把宋氏叫来,吴夫人也派自己的丫头出去打听消息。
张良见众人都在焦急,趁机拉着张岩的手,两人从上房退了出来。
张岩道:“你想干什么?”
张良说道:“怎么好好地吐血了?我们在这里干等着还碍眼,不如悄悄去看看。”
“这又有什么好看的。”张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