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顷披着大氅来到听雨院时,院外无一人看守,亦无一人在外头迎接,眼见他的脸色就要沉下来,洪符忙开口解释。
“听雨院如今只有月清姑娘一人住,前几日爷派来了一小丫鬟,除此之外便没有旁人了。”
陆顷想叫他再去派些人来伺候,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冷着脸往里走。
他甫一推开门便闻到扑面而来的酒香气。
只见那人正醉醺醺地趴在桌上,双眼微红,听到他的动静,懒懒抬眼瞥他一眼,然后一脸震惊地直起身子,直直地看着他。
“恒阳!”
陆顷听了她的称呼心里烦闷,反手重重关上门,站在那里,静静看着顾珍是如何直勾勾盯着他,又是如何晃悠着扑上来的。
“恒阳!”
陆顷脸色微沉,“你叫爷恒阳?”
顾珍死死搂着他脖子不松手,任陆顷如何扯她胳膊都未松半分。
“恒阳,我想你了。你抱抱我!”
顾珍收紧双臂牢牢地半挂在他身上。
“月清!看清楚了爷是谁?”
顾珍不满意他的态度,哼哼唧唧睁眼看了他一眼,是恒阳呀!
然后不管不顾地把头埋在他脖颈间,她早已经喝迷糊了,早就忘记了陆顷这个人的存在,只觉得面前的人就是恒阳本人。
顾珍热乎乎的脸不停地蹭在陆顷脖子上,整个人也死死贴着他。
房间里的酒气愈发浓烈,陆顷亦觉得有几分醉意,他深吸一口气,而后狠狠威胁。
“这可是你招惹的爷!明日莫要后悔!”
陆顷说罢,将她一把抱起,大步走向屏风后。
顾珍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只觉得自己是在和她的恒阳的打闹,乖乖窝在恒阳怀里。
陆顷见她如此热情急切,心想这女人也是倾慕他的,只是碍于那死去的丈夫和世俗的从一而终,不好直接表达心底的爱意。
他这样想着心底也溢出许多快活。
半透的床帘里不断传出衣物摩擦的声音,一件件衣物层层叠落在地上。
不多时,耳边传来浅浅的声音却瞬间让他清醒。
“老公…老公……”
相公?
顾珍浑然不知此刻对方的怒火,缠着那人连连轻唤:“老公!”一如往常一般。
那一瞬间,陆顷从美梦中清醒,想他平日里还宠爱她良多,她就这般报答他的?竟还对着那死鬼念念不忘?
陆顷黑着脸要抽身离开。
“睁眼看清楚了爷是谁!”他狠捏着那精致的下巴。
顾珍缓缓睁眼,只觉得身上之人和那人一模一样,呆呆地望着他,怎样都看不够。
“恒阳…”
陆顷瞧她眼中炽热的爱意,仿佛他是她的整个世界一般,心跳不受控的同时却也对她充满不屑,这又是她的小把戏吧?
此时他兴致全无,心中也郁闷难耐,狠狠推开这女人,取了外衫,边穿边大步往外走,任她在此自生自灭吧!
“别走!恒阳!”
顾珍顾不上身上的难受,连忙两步追上,拦住他。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和你吵架!”不吵架,他就不会开车离开,也就不会出车祸。
“别离开我,我们不吵了,再也不吵了……”
听到那厢啜泣着求他别走,陆顷心中的火气逐渐消退,本就是自己很有好感的女子,又这般认错恳求,任哪个男子都拒绝不了!
陆顷深呼出一口浊气,此时她温热的双臂还缠在他腰间。
陆顷当即大力拉开她双臂,转身面对她,顾珍含泪抬眼望他。
“安心吧,爷不走了!”左右不过一小小通房丫鬟,又不是正妻良妾,何必如此纠结她心中念的究竟是谁?他陆顷,不过是在泄欲罢了!
何况来日方长,总有这奴婢软下心,视他为天的那日。
随即,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回去。
顾珍唯恐对方再离开她,一躺下便伸出双臂缠在他颈子上。
陆顷到底许久未碰女色,许久之后才将将作罢歇息。
他仰面躺在厚实的榻上,眼角眉梢尽是疏解后的餍足和快意,大手不停地轻抚怀中的美人儿。
“之前爷还当你是块木头做的,今夜看来也不尽如此。今夜爷舒服了,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爷定会满足你。”
顾珍没回应,她已累极,软软地趴在他胸口上喘息,只觉得恒阳今晚净说些奇怪的话。
或许是因为在做梦吧,梦里的恒阳总归与真的有点差距,但是能借此暂缓她的相思之情,她亦甘之如饴。
也或许他就是恒阳本人,看她孤苦一人心疼了,便给她托了这美梦,让她缓解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