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烟铧顺口安慰了一句,“不要担心,反正你马上就是帝君了,到时候你做个明君就行了。”
她这话刚出口就反应过来,卫黎又要说她大逆不道了。
然而这一次,座上的男人沉默良久。
鸣烟铧大惊,卫黎已经被气到这种程度了吗,连骂她都不骂了。
倏地,男子缓缓开口,“烟铧,你觉得,两位少君怎么样?”少君便是帝君的儿子,帝君一共两个孩子,大儿子随母亲,喜欢乐律,小儿子如今正在人间历劫。
鸣烟铧对两人了解不深,回忆了一番后,如实答道,“都打不过我。”
卫黎闻言,轻笑了一下,“确实没我耐打。这三界,也就我愿意被你揍了。”
“对啊。”鸣烟铧点头,殷旬也不愿意陪她打。
卫黎面上难得一派轻松,放在膝上的手却悄悄握紧了起来。
他眼睑微瞌,努力压下心中的暴戾。
做臣子,本该兢兢业业忠心侍主,可他到底是块捂不暖的冷石头,冥顽不灵不受教化。有些事情,他半点也忍受不了。
帝君老了,不该还霸着那个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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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见过秦易文之后, 鸣烟铧去穿自己的战甲。
秦易文给卫黎打眼色, 心底传音道, “你和烟铧说过了么?”
“没有。”一提到这件事卫黎就心情不好。
“帝君退位在即,这个节骨眼上同你争位子的人很多。帝君本身也疑心病极重, 你当真想好了要抗旨不尊?”秦易文面露担忧,“你这些年愈发权重,若是不顺了他的意,恐怕不只是失势这么简单。”
“我知道。”卫黎下巴紧绷,“但是烟铧不行,她绝对不行!”
秦易文叹气,“我私心里也不想。你既然这么决定了,我也算是定了神, 有个方向。那接下来……”
“不急,先把这场仗打完再说。”
“好。”
卫黎没有告诉烟铧的是,帝君退位在即, 临了之际, 他怕卫黎坐上了大位之后对自己有所打压, 或是弃之不顾。帝君自己倒是可以靠着在位期间留下的钱财过完余生, 可他不舍帝后吃苦。
他一旦不是帝君,帝后就吃不到最好的蟠桃喝不到最好的冰露,一向把妻子放在心尖尖上的帝君哪舍得妻子有一点点的委屈。
这时候他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他当即召卫黎进宫,有意同他联姻。
卫黎的亲人,一是他师父鸣阡鹤, 三就是双生鸣烟铧。
这两个人里,如果要和帝君的两个儿子联姻,只能是鸣烟铧。
这些年他看着风光无限,比两位少君都要来得威风,但其实私下是个什么情况,卫黎心里清楚。
外人都说他趋炎附势,就是帝君的一条狗。因为处事强硬得罪了不少人,还有人拿他的出身说事,都说石头终归铁石心肠,没有半点天家该有的仁慈。
在帝君面前,他也并不好受,许多命令在卫黎看来,简直莫名其妙愚不可及。说的直接点,他都不懂帝君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这就是他侍奉的君主么,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他侍奉么?
秦易文理解卫黎的心情,卫黎看起来聪慧老成,但他到底和鸣烟铧是双生,有些东西,两人真是一模一样。
鸣烟铧直率仗义,对待朋友从来都是坦诚义气的;卫黎在官场上沉浮多年,那份直率被他磨进了心里,看不太出来,表现更多的则是对君主的忠心。可另一方面,他对能走进他心中的朋友亲人加倍的重视。
秦易文是,鸣阡鹤是,刘肆是,看似是对头的南宫逸也算,最重要的,是他一体同生的双生——鸣烟铧。
帝君确实抓到了卫黎的软肋,可抓得太紧,人就会痛,痛了,就不会高兴。
卫黎此时,就十分不高兴。
鸣烟铧换好了自己的战甲出来,发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她看了看卫黎,又看了看秦易文,秦易文冲她笑道,“五千年不见你这般威风了,走,随我出去看看将士们。这些都是我让人点的老兵,不少都是你从前的部下,他们呀,等着这一刻可是等了许久了。”
鸣烟铧一点都不期待这一刻,因为这一刻代表着打仗,打仗就代表着流血杀戮。但是军中多是些武痴狂人,巴不得天天有仗可打,打完了,晚上围着喝口酒就能傻乐大半宿。
走出帐门,穿着一身银色轻甲的鸣烟铧立刻引来了不少注意。
“烟铧将军!”
见有个小兵涨红了脸喊她,鸣烟铧便朝他点了点头。这下就像点了稻草堆似的,此起彼伏的“烟铧将军”声响了起来。
秦易文无奈地轻咳,“元帅还在帐中呢,你们收敛点。”
素有军师之称的文昭司君也极有威望,这么一说,顿时安静了不少。
安静是安静了,如火的视线热情丝毫不减,被上千双眼睛注视着,也就鸣烟铧还面不改色。但那么多人都满怀期翼的看着自己,她寻思着还是得做点什么。
鸣烟铧想了想,抬起手,于是大家一起盯向她的手,只听烟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