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烟铧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凌悦玥的样子,她下巴内收,猛地想起面前的男人是魔君,可不是什么无害的碧眼小鸟。
“你居然能一眼识破我的幻术,就连师父都未必能看穿。”那双黑曜石似的眼睛带着点探究和赞叹地看向殷旬,“你很强。”
“谢谢。”殷旬笑眯眯地应下夸赞,鸣烟铧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直接,平常的神仙都要“谬赞谬赞”“哪里哪里”“过奖过奖”的叠词一下,这个魔君一点都不谦虚。
不过既然有实力,也用不着谦虚。
“烟铧神君这是要去做什么。”殷旬用没有拎鱼的那只手又指了指鸣烟铧身上的裙子,“我是不是耽搁您了?”
“我要去娇岛,可是找不到在哪。”鸣烟铧偏头,“你知道娇岛在哪么。”
“娇岛?”男人那双碧色的眼睛露出些讶异,然后看了看鸣烟铧的一身装扮,了然道,“神君是要替东海龙女试炼?”
鸣烟铧侧目,“你知道?”
殷旬笑着点头,“自然,龙王怕有人替她作弊,已经把这消息发布了三界。”
“不愧是龙王。”鸣烟铧思忖了片刻,“但是我受人之托,不能悖信,你就当没见过我,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不告诉别人倒是没问题,”殷旬看了看她的头顶,“但是上娇岛需要龙角为匙,神君的幻术虽已登峰造极,可龙角却须得真龙龙角才行。”
“啊……”所以说,凌悦玥白被她摸角了。
“看来她还不知道。”鸣烟铧微微皱眉,随后闭目传讯给凌悦玥。
鸣烟铧传完讯息后立刻抹去了这身装扮,又恢复了黑衣马尾的样子。
殷旬就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十分耐心地等她做完。
途中海印迷迷糊糊地吐了个泡泡,被殷旬又点了点,昏迷的更加彻底了。
鸣烟铧处理完后兴致勃勃地问道,“那你现在要去哪里。”
“嗯……”殷旬沉吟片刻,随后对着女子莞尔,“不知道,这个想法也是临时起意的,具体怎么做,还没想过。”
笑得人畜无害的魔君对女战神提出了邀请,“神君有什么好主意吗?”
鸣烟铧沉默,她本以为魔族的魔君应该是个心思缜密擅长布局的人,就如卫黎一样,做事之前先列计划。如今看起来,倒是极为随性。
殷旬倒不至于真的什么事都想到哪做到哪,大事情上他还是十分严谨的,否则这魔君之位早就被人扒拉了下来。但是平日里,他最讨厌条条框框,万年前帝君为了收服魔界,有意封殷旬为天界副君。
殷旬也不是个喜欢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人,大规模的开战,会毁掉他的宝贝花草。
但是他上来看了眼天条之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要他恪守这些,他宁愿战后再花精力重新种树。
譬如今天,擅自带走水兽,这可不是名正言顺能见光的事情。按理来说是不被允许的。
同样的,鸣烟铧也是个不在乎规矩的孩子,如果不是卫黎时常在她身边扯着,恐怕她早就上诛仙台了。
就是如此,小时候的鸣烟铧也因着好奇一池子的水需要烧多久才烧干,于是将帝君的莲花池烧了个彻底。身为上古阳玄石的她放的还不是凡火,那火在帝君的后院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最后惊动了闭关的鸣阡鹤才平熄了一场火灾。
火是平熄了,帝君的怒火却远远没有平息,他将鸣烟铧丢去了北极,关了十年的禁闭。而在那一千年做哥哥的卫黎,也被鸣阡鹤以管教妹妹不善为由,一起扔了过去。
从那时候起,鸣烟铧尽量不给卫黎添麻烦,也就不再怎么出门,平常都待在东陵宫修道练刀。
今日遇见了殷旬,那一直压抑着的天性被勾了出来,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殷旬手中的大鱼,非常积极地替他想办法。
如果是在海中,那对水印不利;在湖中,则对海印不利。无法保证比赛的公平。
一黑一白浮在空中静静对视着,男子手上提着的是比他大数十倍的大鱼。两人思忖了许久,依旧没有找到好方法。
海风吹过,殷旬松了手,巨大的水兽落进海里,砸出了滔天的浪花。他叹了口气,面露遗憾,“是我异想天开了。”
“不。”鸣烟铧忽然想到了什么,右手微抬,让还未沉底的海印又凭空飘回了空中,宛如晒鱼干一样晾在了一旁。
她看向殷旬,“可以以灵气为池。”
不一定要在水里,将纯粹的灵气凝聚成液充斥池子之中,这样一来,不管是海印还是水印都能在里面存活,而且还可以随时补充灵气。
男子睁眼,瞳孔中的绿色似乎亮了一些,“这倒是个办法,不过凝灵成液需要耗费巨大的灵气……”
鸣烟铧颔首,“我可以帮你。”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立刻行动。
鸣烟铧走前顿了顿,虽然她很感兴趣到底海印和水印谁更强,但是按照经验来看,这件事如果被卫黎知道了,她肯定会被说。
于是她和殷旬商量,“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和你一起玩的事情,不然我会被骂的。”
“好的。”殷旬点头,“还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