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嬷嬷心中一阵惶恐。皇后娘娘这是要暗中积蓄在西北的力量。
皇上想让宁德公主下嫁,利用昭华大长公主还有宁夏总兵戚家铲除韩家这个异姓王。可皇后娘娘却想保住韩庆,让镇北王府为她所用。这招棋,可是一招险棋。
等皇上若是晃过神来,岂不觉得皇后有不臣之心。
赖嬷嬷是知道皇上的猜忌心的,可娘娘甘愿冒着这风险,也要把西北归为自己所有,这当真是太大胆了。
郑皇后微微勾勾唇角,“本宫之前只想着讨了皇上的欢心,可现在本宫不得不为自己打算的。宁夏总兵戚家因为是招安,这些年虽也有些势力,但是要真正的和镇北王府府抗衡,这绝对是伤敌三百自损三千。本宫也只能赌一把了,这些年本宫所有的体己都拿去给戚家疏通关系,若真的能让韩庆取代韩砺,昭华大长公主只手遮天。届时,除了戚家之外,韩家也是本宫手中的倚仗。如此一来,皇上即便存着废太子的心思,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
赖嬷嬷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后。
郑皇后看她这样的眼神,轻笑一声:“皇上哪怕是顾及半分旧情,本宫也不至于有这样的心思。”
“经过今个儿这样的事情,本宫算是彻底明白了,比起这样整日的小心翼翼,让皇上安心。最重要的是要为自己积蓄势力,让皇上即便是有心也不敢朝太子下手。”
说完,她眼神更冷了,“本宫早该想到的。比起除掉韩家,留着韩家,对本宫才是最有利的。若太子都不能顺利登基,什么都是假的。”
郑皇后当初让皇上立了儿子为太子,她其实不是不知道,史书上有多少例子,太子最终会遭了猜忌。可她以为,凭着皇上对她的恩宠,凭着皇上膝下就两个儿子,大皇子不中用,皇上是绝对不会动这样的心思的。
可她还是没能逃过。可见,历朝历代的皇上,都是多疑的。她若能早些看清这些,若能早些做打算,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措手不及。
可现在还不晚,皇上今个儿也只是稍微警告太子罢了。她这个时候谋划,还不算迟。
长春宫里,恭妃穆氏也是难以入眠。
惠安公主却是前所未有的开心,“母妃,您也看到皇后娘娘今个儿的难堪了,谁能想到呢,父皇会这样让她没脸。”
穆氏暗暗叹息一声,眼前不由闪现出她被废那一日的情景。
惠安公主并不知她心中所想,她难掩激动的抓着母妃的手,一字一顿道:“母妃,父皇对太子这样猜忌,若不是真的心生厌恶,也不至于做到这样的地步。这往后,只要我们稍微的添一把火……”
话还未说完,就见穆氏紧紧捂了她的嘴。
可穆氏如何不晓得,惠安想说的是什么。
她更知道,太子若能顺利登基,那阳陵侯府,迟早不会有好结果。
尤其皇上把惠安嫁到阳陵侯府,她琢磨不透,皇上是怎样的心思。可不管如何,只要最终是太子登基,阳陵侯府算是彻底没有希望的。
所以,对也惠安方才说的那些话,她心中虽然震惊,却也知道,她说的在理。
见母妃并未训斥她,惠安公主挽了母妃的手,又道:“母妃,父皇让我嫁到阳陵侯府,心中必然是有悔意的。父皇的猜忌心比往年愈发重了,这个时候,若我们暗中谋划,太子若能被废,那父皇对皇后怕也是彻底的失望了。这坤宁宫,她只怕也呆不久的。”
“届时父皇不免想起您的温婉恭顺,您毕竟是父皇的发妻,父皇老了,未必就不会想复立您为皇后。”
这句话听得穆氏胆战心惊的。
她眼中满是惧怕,看着惠安公主道:“这样的话,你切不可再说了。母妃已经被皇上废过一次,又如何还会对那个位子,心存贪恋。母妃只想着阳陵侯府能平平安安的,别让你跟着受了委屈。其他的,都不想追究的。”
惠安公主如何能不知她是什么性子,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她心里清楚,就凭着父皇今日给太子的难堪,母妃未必就没有机会。
很快到了第二天,谢元姝在鹤安院陪着母亲用过早膳之后,便挽了大哥的胳膊,说是要让他指导她射箭。
凤阳大长公主如何不知道,这孩子,定是有什么事情要私底下和老大说。
想到孩子们都长大了,她笑着看着谢敬,道:“这丫头是愈发无法无天了,你可不能这样什么都由着她。”
谢敬宠溺的摸了摸谢元姝的头,笑着就出去了。
看两人离去的背影,凤阳大长公主暗暗叹息一声,“这孩子,如今都有事儿瞒着我了。”
褚嬷嬷笑着道:“殿下,郡主最是孝顺,怕也是怕您跟着担心。”
凤阳大长公主自然是知道的,若是换做往年,她肯定要过问的。可自打这次幼姝大病之后,做出来的事情,哪一件不让她震惊。她也就难得的装糊涂了。
书房里
谢元姝开门见山道:“大哥,皇上昨个儿让太子那样没脸,我琢磨着,皇后绝对不会忍了这委屈的。”
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谢敬不禁失笑,伸手捏捏她的脸颊,“你呀,大哥还真有些怀念往日里你无忧无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