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姝摇摇头:“皇后娘娘这会儿在阐房抄经卷,底下的人也都在效仿,抢着表忠心。我不抄经卷也就罢了,若再偷懒,传出去,岂不惹了闲话。”
闻言,萧瑗轻声道:“今个儿恭妃娘娘竟然也来了。恭妃娘娘从不招惹是非,也不知皇后使了什么手段。”
谢元姝冷哼一声:“阳陵侯府这些年战战兢兢,皇后哪需要什么手段。”
听她语气中含着怒气,萧瑗心中不免有些诧异,“郡主这是怎么了?瞧着倒像是因为阳陵侯府的事情动怒了?”
谢元姝当然不会告诉她上一世阳陵侯府替谢家请罪一事,她摇了摇头,不屑道:“我只是觉得皇后有些太张狂了。穆氏这些年病着,从来都是避着皇后的锋芒,可这样都没能让皇后歇了心思。”
萧瑗也是感慨不已:“且不说如今的穆氏,就是当年尚在潜邸那会儿,穆氏也难和皇后相较。只是可怜了阳陵侯府的几位姑娘,莫说京城这些世家大族了,便是外嫁,谁敢招惹这样的麻烦。”
听着这话,谢元姝一阵静默。
萧瑗见她这神色,笑着转移话题道:“今个儿怎么没见大姑娘来?”
谢元姝便把请了教养嬷嬷的事情说给她听。
“大姑娘许真是魔怔了,按说也是大太太精心教导,怎么偏偏养成这样争强好胜的性子。”萧瑗显然有些意外。
谢元姝笑笑:“我们往外面去走走吧,边走边聊。”
萧瑗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待两人走到后花园,便见贵女们围着宁德公主,不知在说些什么。
宁德公主虽不是郑皇后所生,可这些年得郑皇后看顾,是以,在这些贵女间,谁不处处捧着她。
唯阳陵侯府两位姑娘,看上去脸色苍白,不用想,定是被宁德公主故意奚落了。
若没有上一世的事情,谢元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现在,她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见她来了,宁德公主面色微微有些不喜,可还是强撑着嘴角的笑意,缓步上前,恭敬道:“姑母。”
众人也依次过来请安。
待阳陵侯府二姑娘穆嬿走上前,谢元姝浅笑道:“听说二姑娘棋艺精湛,今个儿既然遇到了,不如坐下来陪我下一局,可好?”
众人直接愣住,就连萧瑗也呆住了,郡主这是怎么了,瞧着像是故意给穆家姑娘体面。
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郡主惯是想一出是一出,今个儿许也是有些闷了,才有此举吧。
穆嬿也被谢元姝搞得有些手足无措,可看着郡主眼中的笑意,她微微欠了欠身,恭敬道:“谢郡主青睐。”
因着阳陵侯府失势的关系,穆嬿自幼的生活便循规蹈矩的,也唯有对棋艺有些兴趣。五岁那年跟着先生学习,到如今,确实是颇有些长进的。
只是,她身份尴尬,往日里除了和府邸的丫鬟闲暇时玩玩,还是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棋。
尤其对面还是身份尊贵的永昭郡主,可想而知,她有多么紧张。
谢元姝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眼前的穆嬿,即便是重生一世,她都无法把眼前这个拘谨又娇弱的女子和那个跪在宫门前替谢家请罪之人连在一起。
她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纤细的手指拿起白子。
谢元姝不知,在自己打量穆嬿的同时,穆嬿也在偷偷的打量她。
这京城谁不知道永昭郡主自幼得凤阳大长公主娇宠,就是皇上都颇为看重她,更别提,凭白高了的辈分,也因着这个,郑皇后对着郡主也向来和善。
这样身份尊贵之人,往日里,她连上前请安的资格都没有的。是以,她现在心头诧异极了,何以郡主竟然会突然请她下棋。
这样的荣宠,是她从不敢想的,所以此刻相比窃喜,她更多的是疑惑。
见郡主落下一子,她强忍着指尖的颤抖,拿起黑子。
过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她心头更诧异了。她自幼跟随先生学习棋术,虽未比试过,可也是有些建树的。可眼前,她却被郡主压的进退两难。
郡主身份尊贵,又被凤阳大长公主娇养着,何以会这般高的棋术。
要知道,京城这些贵女们平日里谈论的更多是些胭脂水粉,说起下棋,也不过是为了锦上添花,摆一些花架子罢了。
这般想着,她诧异的目光看向谢元姝。
谢元姝自然看到了她的疑惑,不过她并未在意,她嘴角微微勾了勾,伸手拿了一粒黑子,落在棋盘上。
穆嬿眼中难掩惊讶,她刚才竟然没想到可以这么走。
“多谢郡主指点。”穆嬿恭敬道。
话音刚落,就见宁德公主撇了撇嘴,阴阳怪气道:“就你那点能耐,也敢在姑母面前献丑。”
穆嬿的身子猛的一僵,她知道宁德公主一直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可以说,每次两人相遇,宁德公主都少不得会为难她。
可她又能怎么办,宁德公主有皇后娘娘做倚仗,她也只能一避再避。
正斟酌着该怎么开口,却在这时,谢元姝浅笑的看向宁德公主,虽未见动怒,可宁德公主却一阵心虚。
她得郑皇后看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