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后点点头,忙让人赐座。
“孙女儿给祖母请安。”等穆氏落座,一旁,惠安公主乖巧道。
惠安公主如今是被记载穆氏名下,小的时候再是不懂事,近几年也明白了,父皇不喜母妃。
可她从不觉得有任何的委屈,她的生母田氏早就去了,这些年,若不是母妃教导,她只怕比现在更艰难。
二妹宁德公主毕竟有生母淳嫔娘娘护着,可她,若不是有母妃在,怕是父皇早就忘记还有她这个女儿了。
见她乖巧懂事的样子,郭太后笑着拉着她的手,道:“这孩子真是见缝的长,过年那会儿,还不显。这几日瞧着,倒是有大姑娘的样子了。”
穆氏浅浅笑了笑,道:“可不是,一转眼就要到议婚的年龄了。”
听穆氏这么说,郭太后如何不知,她早已经在忧心惠安公主的婚配之事。
要说惠安公主也是可怜的,且不说庶出的身份,被养在穆氏身边,郑皇后连带着都也不喜惠安,倒是颇给淳嫔所生的宁德公主体面。
郭太后岂不知她这是故意的,可她这当祖母的,又如何能看着她故意拿捏惠安的婚事。
她拍了拍惠安公主的手,满目慈爱道:“惠安自有哀家护着,她的婚事儿,怎么说都得哀家点了头,万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的。”
说完,郭太后又忍不住一阵感慨。
都说天家的公主最是尊贵,可她这两个孙女,虽贵为公主,却并不得皇帝喜爱。
若仔细说起来,忠国公府的永昭郡主,皇帝是真的宠溺的很。
但凡入宫,总少不了赏赐。若是碍着凤阳大长公主这姑母,倒也罢了。可她冷眼瞧着,皇上是真的喜欢永昭郡主。
郭太后又问了惠安公主这几日读了什么书,和宫里的绣娘学了什么新的花样子,这时,有宫女进来传话:“娘娘,皇后娘娘和淳嫔过来给您请安了。”
郭太后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没一会儿,郑皇后一行人就走了进来,淳嫔和宁德公主紧跟在她身后。
“姨母。”郑皇后的这声姨母,倒有些撒娇的味道。
按说她如今是中宫皇后,该喊郭太后母后,可今个儿,她却喊了姨母,可见,是遇着什么为难的事情了。
郭太后最了解不过自己这外甥女,必是因为昨个儿东宫走水之事,心里犯愁了。
郭太后也没戳穿她,点了点头,让她坐下。
接着,淳嫔和宁德公主也给郭太后请了安。
穆氏在方才宫女进来回禀说皇后过来时,已经恭敬的站在了一旁,这会儿,垂着眼帘,缓缓欠了欠身:“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当年,穆氏还是中宫皇后,郑皇后再得宠,也不过是皇上的妾室。而今,穆氏却不得不在郑皇后面前做小伏低,这里面的酸楚,可想而知。
郑皇后一副上位者的倨高,漫不经心道:“知道你是个规矩的,起来吧。”
郭太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心里顿时有些愠怒。
穆氏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发妻,郑皇后这般,确实没有容人之度。
这时,淳嫔笑着看向穆氏,意味深长道:“恭妃姐姐今个儿难得的出了长春宫,倒是奇了。不过也是,恭妃姐姐最是孝顺,昨个儿地动,恭妃姐姐必是担心太后娘娘受了惊吓。”
淳嫔这些年唯郑皇后马首是瞻,她之前不过是太子宫里的太子昭仪,如今,有皇后护着,她可不得酸穆氏几句。她最是了解郑皇后的心事儿,昨个儿东宫走水,皇后心头怕是又对穆氏耿耿于怀了。
既然皇后为了彰显自己的宽容,大度,不便出手,那她,便替皇后娘娘出手了。
承平帝自从登基,每隔三年宫里都有新晋的美人,可有郑皇后在,如今除了已逝的端妃,妃位上的也唯有穆氏一人,嫔位倒是有三个,可除了淳嫔,其他两个,都无育嗣之功,自然没这个资格往慈宁宫来请安。
不过听说这几日皇上身边有了个婳贵人,很是得宠。
若换做早年,早就被郑皇后暗地里处置了。可近些年,郭太后冷眼瞧着,郑氏对于后宫这莺莺燕燕,也没那么放在心上了。
她如今已经是四十的人了,如何在能和娇滴滴的新人争高下。如此,倒不如识趣点儿,反正最后她都会暗中赏了避子汤,也就随皇上折腾了。
“姨母,这昨个儿地动,也不知是哪里遭灾了。”郑皇后拿着青花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道。
郭太后摇摇头:“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管是哪里,皇帝都少不得头痛。”
郑皇后点点头:“我方才已经差人往御书房送了早膳,只是到底担心皇上政务繁忙,不顾自己的身子。”
说罢,顿了顿,又道:“只盼着婳贵人能好好的侍奉皇上,如此,也不枉皇上日日宠幸她。”
郑皇后这么说,倒也不是吃味,如今太子娶妃在即,东宫又走水,她怎可能在这个时候,不知轻重。她恨不得婳贵人把皇上哄的开开心心的,这样,对于东宫走水一事,皇上也不至于多想。
郑皇后万万想不到的是,此次地动,是东岳泰山,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又闲聊了一会儿,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