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了?”
这年代能念到初中毕业的都能当老师了,原身受限于大伯母的苛待,哪怕当时学习成绩不错,也没让原身继续读下去……
而自己研究生这事也不可能拿来说……
李慕妍迟疑了下,最后摇头,“没毕业,读到初二而已。”
初二学历放在这时是非常不错的学历,而正常人听到这样的学历定会问怎么没继续读完或是可惜了等等言语,然而支书却是个不走寻常路线的人。
只听他说了句:“哦,那字该都认全了。”
这话说的有些小声,李慕妍以为自己听错,支书也于这时拿了张似信的纸张,要她念一遍。
李慕妍不知道支书葫芦里卖什么药,想着可能是考验她认不认字罢了,便开始念着上头的内容。
那是一份批判文章,内容说的是某地主家的孩子如何云云。
言词简单,内容空洞,纯粹为骂而骂,却很明确的表达了这时代的观念与思想。
李慕妍念完后,支书点了点头,又拿了几份类似这样的纸张给她,让她跟着去前头。
“你今天的工作就是将手上这些稿子念完。”支书说着,示意她坐下,手指着她面前的黑色仪器,“这是广播机,这里是开关,不说了时记得关掉。”
“麦克风在这,你等会依稿子念,念完后换切这里……”支书指着黑色仪器上的按扭,“按下按钮后,适才念过的稿子再全部重念一次,念完再切下一个,直到八个按钮切完也念完,这才来找我,懂吗?”
原来不用手的工作,就是广播……看着手上要念的十张稿子与机器上的八个钮,李慕妍嘴角微抽。
这是喉咙失声的前奏啊……
“这些稿子念一天,还是上午完成?”她问。
“念完就来找我。”支书没给她时间,丢下这句后便回他办公桌忙。
就这样,李慕妍展开了广播念稿的日子。
虽然现在已经有了电视,但仍不普及,广播喇叭依旧是偏僻农村乡镇主要的传播讯息工具。
李慕妍并没急着念稿,而是将稿子全部看过一遍后才开始。
十张稿,除了支书一开始拿给她的那张是批判的文章,其他的是新闻稿及一些农业知识与上边讯息,当然,还有促进生产等口号……
一时间,晋江湾上的庄子,挨家挨户边上装的喇叭响起了激励人心的声线。
李慕妍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一庄接过一庄,由广播传递,自喇叭里放送开来。
而当李慕妍的声音自大三大队的喇叭传出时,正挖渠的知青便有人疑惑说:“这声音怎么那么像李知青?”
丁小兰本是没注意,但知青里有人这么说,便也认真的听了会。
那声音虽说的慷慨激昂,很能引人热血沸腾,让人一时听不出是李慕妍特有的柔和软调,可话语间的扬气顿挫,非常像李慕妍固有的说话习惯。
“还真──”丁小兰差点就将这声‘是’给脱口而出,怪异的对着问这话的何凝芳道:“有问题不会等会吃午饭时问慕妍吗,干啥在这瞎猜?!”
何凝芳哪曾想问个问题就被丁小兰怼了,而丁小兰这一怼,胡薇也阴阳怪气的附和。
“太闲了呗!我看就是挖渠的活儿她干的太轻松才这样,等会邵同志回来我就和他说一声,否则这人过太爽啊,就会在那有的没的……”
“胡薇你──我就是过的爽怎么样!邵同志乐意让我过的爽怎样!”何凝芳不甘势弱的怼了回去。
“你!”胡薇被她那得意劲气的,差点甩掉手中铲子不干了!
何凝芳这怼的一时爽,却俨然忘了自己的活是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在一众挽袖子挽裤管的下水挖渠,她就只要将装了烂泥的袋子搬上推车,再推车去另一地方给人处理,随后将空了的烂泥袋子带回来,如此来回……
这就是何凝芳的工作。
比起挖渠的人,她的活计真的是太轻松了,所以她话一出,完全挑惹众人情绪,纷纷酸言酸语了起来。
而这一酸的结果就是吵,吵到最后就是打!
然而这会邵承志随着苏爱国去县里,而第三大队的副队长闹肚子疼,蹲在茅厕里走不开身,于是打起群架的知青们,让旁的村民看的不意乐乎。
村民们不仅没上前劝架,还各个点评起谁差谁强,谁该如何,要是我来的话会怎么样云云。
也因此,当副队长蹲完茅厕回来时,该挖的渠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全部人都在看戏,气的他一嗓子吼,这才又开始动工起来。
当然事情不可能就这样算了,副队长让记分员将今日在这挖渠的人扣了工分,而打架的知青更惨,除了写悔过报告,工分还倒扣!
也就是连昨天的工分也扣除!
这下知青们简直气疯了,囔声的结果是:再吵再扣前两天的!
副队长这么说,谁敢再闹?
不能闹就是气愤,可又不能如何,于是对引起事端的何凝芳就没有好脸色了。
邵承志去县里回来后是午饭的事,得知这事时,简直无语凝噎,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凝芳,你管好自己的嘴,别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