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正所谓爱屋及乌,云南王该先是对阿娆的娘亲张侧妃宠爱有加才对。
可张氏生了云南王长子都没能被封侧妃,反而是有了阿娆后,才被封了侧妃,细琢磨起来着实有些古怪。
虽说有那个传言,周承庭却隐隐有种感觉,事实并非如此。
“父王,自小就宠着妾身。”阿娆唇角微翘,露出一丝追忆的神色。“那会儿慕兰雅、慕兰馨她们吃味,故意挑拨妾身和慕兰月,对慕兰月说都是一个娘生的孩子,怎么偏生就慕明珠受宠?连名字都不一样?”
“兰月被说动过,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肯理妾身。”阿娆微微叹了口气,道:“后来哥——慕柯明说过她两次,母妃也劝她,我们这才和好。”
周承庭敏锐的觉察出阿娆对张侧妃等人的感情,虽是心寒失望,可她仍然困惑、不解,更多的是委屈。
“孤得到消息,皇上已经派人监视云南王了。”周承庭对阿娆歉然道:“他们赶路又急,孤的人不好在此时接近,起码要到了扬州后再找机会。”
阿娆自是知道其中的艰难,她父王也不是随意让人摆布的。姜世子回来了,太子殿下的大半人力都在查四年前那场战役。她反而劝道:“殿下,依妾身看不急。左右父王都要进京的,到时候咱们再想法子就是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孟清江过来通报说,诚王来了,马上就到清泰殿。
今年诚王回京的时候早了些,周承庭知道他今日进宫见过皇上,却没想到他回来东宫。
阿娆知道自己在此处不妥,她今日来清泰殿是亲手做了些酒酿圆子,先给太子妃送去了,后又来清泰殿给太子来送。这刚从食盒里拿出来,两人便说起了话,还没来得及吃。
“殿下,妾身先回去了。”阿娆福了福身才要离开时,却听到殿外已经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周承庭给阿娆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内殿稍候片刻,诚王不会待太长时间。
阿娆的身影才消失在隔断后,诚王便神色匆忙的从外头走了进来。
“见过皇伯父——”周承庭还没说完,只见诚王满面肃然道:“让服侍的人都先下去。”
细论起来,诚王的行为有些失礼了。还没走到内殿的阿娆听到诚王的话,实在觉得古怪。
周承庭没有计较,他微微颔首,包括孟清江在内的人,全部都退了下去。
殿中只剩他们两人,诚王面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洒脱和爽朗,反而眉头紧锁,沉声道:“太子殿下可知姜才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周承庭闻言,心头猛地跳了一下。可他还是不动声色微微笑道:“皇伯父的话有些奇怪,阿娆原是安远侯府的婢女……”
诚王摇了摇头,目光如炬的盯着太子,似乎要看穿他的心事一般。“太子殿下也不必拿这些话来搪塞,本王是带着诚意来的。本王也不卖关子,姜才人可就是七年前死在流寇之手的明珠郡主?”
他这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话,像是一块巨石投入到平静的湖面中,激起了惊涛巨浪。
阿娆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呼吸也蓦地一窒,一时间无力再挪动半分。
周承庭眸光猛地变暗,看向了诚王。
“若是可以,就命人请姜才人过来一见。”诚王似是很有信心,坦然道:“本王自会告知原委。”
诚王去年在京郊帮过他一次,今日又是孤身前来,显然是带着诚意。故此周承庭没有犹豫,便扬声道:“阿娆,出来罢。”
他的话音未落,诚王的目光忙顺着他的声音望过去。
只见紫檀木的隔断后,一个纤细婀娜的身影款款走来。紧接着,那张堪称绝色的面庞出现在两人面前。
诚王不是头一次见阿娆,却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娆和她越来越像了。
“妾身见过诚王。”阿娆暗暗调整呼吸,压下心中巨大的疑惑,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镇定。
诚王犹自喃喃道:“像、实在是太像了。”
他的声音不高,站在他身边的周承庭却听到了。
“姜才人——不,或许该叫你明珠郡主才合适。”诚王神色复杂的看着阿娆,最终也只是淡淡的道:“先别急着否认,你和你娘生得太像了,本王是不会认错的。”
阿娆愕然的睁大了眼睛。
慕柯明和慕兰月都和张侧妃生得有几分相似,她却跟她们一点儿都不像,诚王莫不是在睁着眼说瞎话?
“本王说得不是你那名义上的娘张侧妃。”诚王看出了阿娆的疑惑,他静静的看着阿娆,似乎透过她再看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你的亲娘,另有其人。”
这下阿娆彻底愣住了。
张侧妃不是她亲娘?阿娆本能的不相信,可脑海中却忍不住将那些未解的疑惑一一对应。
为何她生得跟张侧妃、哥哥姐姐都不像,为何张侧妃会答应哥哥头脑发热的计划——如果诚王说得都是真的,这些疑惑便迎刃而解。
可父王为何从没提过一句她的亲娘?
“皇伯父,您口说无凭。”周承庭见阿娆已经乱了心神,握住了她的手,给她无声的安慰。
他看着诚王,声音平静的道:“若是想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