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娆听他声音软软糯糯的唤她“娘”,又眨巴着一双圆眼睛,她自是节节败退。
呦呦毕竟还小,不过玩了一会让便困了,阿娆逗他也是懒懒的不爱动。见状,阿娆把呦呦交给了奶娘抱去哄他睡觉。她则是陪着太子妃,去了偏殿用早膳。
“昨晚的小馄饨是你做的罢?”姜妙想起来,打趣道:“这几年你的手艺倒是没丢下。”
阿娆笑了起来。
这是她十岁那年学会的,父王也曾夸过她做得好。
“娘娘,您虽是‘病’了,可也别熬坏了身子。”阿娆不无担忧的看着姜妙。
姜妙唇畔含笑,微微颔首。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姜妙狡黠的眨了眨眼,半开玩笑道:“我还得好好养着身子,将来无论去哪里都好……”
阿娆才要松口气,忽然脑海中有了一个想法。
“娘娘,您称病不仅仅是要离开东宫罢?”左右周围无人,阿娆压低了声音问道:“您是不是想引秦世子出现——”
秦世子之所以不想见太子妃娘娘,正是因为深爱这娘娘,才不想打扰她现下安稳的生活。不想太子在其中为难,也不想世子和夫人难做,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肯现身。
姜妙并没有惊讶,反复知道阿娆会猜到似的。她浅浅一笑,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太子妃“病重”的消息不可能瞒住,只要有心扩散这个消息,不仅京城中,举国上下皆知也不是难事。
即便秦世子一时不在京中,只怕也会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罢?
姜妙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却终究归于一声叹息。
“我要赌这一次。”
***
云南王府。
这几日来,慕柯明有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他的二弟慕柯容往父王的书房中跑得也太勤了些。
说实话无论是他还是慕柯容,心中对父王都很是敬畏,不比明珠,只将父王当做父亲。
他不过离府办事十数日,他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慕柯容竟不怕父王了,反而满脸笑容的往父王身边凑。更让他奇怪的是父王,竟似是也对慕柯容多了几分倚重。
张侧妃已经回府,慕柯明决定先去请安,再跟她商量一二。
谁知才进了屋子,他顿时感觉到眼前一亮。
一张慕明珠的画像被挂在了张侧妃的房中,一旁还放着十来个卷轴。不用看,应该是慕明珠从小到大那一套画像了。
“刘嬷嬷,娘怎么把珠儿的画像挂出来了?”慕柯明有些担忧道:“娘看了怕是要难受罢?”
先前张侧妃把所有画像都收起来的理由便是害怕睹物思人,见了慕明珠的画像会伤心。
刘嬷嬷沉默了一下。
张侧妃能想通,说到底还是为了大郡王。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今天限号,所以木有车(当然还是那个众所周知的原因辣)→_→
第116章
画像自从修复好送回来后, 张侧妃还只是收在匣子里。
直到前几日,无论是前院还是后院,都在传二郡王不知怎么忽然得了王爷的宠信,似是十分倚重。连带着去杨侧妃院子的时候也多了, 兰馨郡主的未婚夫, 也被王爷委以重任。
而慕柯明出府办的事, 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张侧妃终于着急了, 刘嬷嬷劝说了几次,她把慕明珠十一岁时那张画像取出来,挂在了房中。放出风声去说自己身子不好, 特意未施脂粉,做出憔悴的神色。
慕靖渊才走到了廊庑下, 便听到了房中有隐隐的抽泣声。
他制止了丫鬟们想要通报的动作,也没带随从, 自己走了进去。
只见张侧妃对着墙上的画像默默垂泪, 压抑着抽噎的模样, 甚是惹人怜惜。
慕靖渊放轻了脚步,并没有打扰她。他跨过门槛后,终于看清了画像上的人。竟是他请人帮珠儿画的画像,珠儿头上戴的东珠发簪,正是他送给珠儿的生辰礼物。
画像上的珠儿娇俏又乖巧,是自己曾向她发誓,要呵护一生的掌上明珠——他把珠儿从她身边带走,却没有保护好珠儿。
慕靖渊的心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捏扁搓圆, 绞着疼了起来。
而此时,张侧妃“恰巧”转过头来,看到负手而立的慕靖渊,连忙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就要起身给他行礼。
她眼角沁出的泪滴原本将坠未坠,却因她的动作,顺着脸颊滑落。砸到了衣襟上,留下浅浅的水痕。
慕靖渊看着悲伤的张侧妃,终是伸出手将她扶了起来。
那滴泪也像是砸到了他的心上,硬邦邦的发出声响。他感觉自己整颗心都是冰冷的,或许把珠儿带回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哪怕是珠儿已经从他身边离开了七年,他们却还是在利用珠儿——
他淡淡的道:“你身子不好,不宜过度悲伤。”
张侧妃忙感激的应了一声,用帕子拭干了脸上的泪痕。“妾身前两日梦见了珠儿,珠儿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张侧妃说着,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梦里她牵着妾身的衣角,奶声奶气的要妾身抱她。”
她一面说着,一面不由微微偏过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