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的接风宴果然摆在了清凉殿,一切都如常进行。
直到快摆午宴时,阿娆才得到一个消息,云南王妃带着兰月郡主抵京,入宫拜见皇后。王皇后让姜妙过去作陪,姜妙只得把人员调度的交给了阿娆。
阿娆不能留再东宫中,只得带了芳芷和结香,去了御花园附近。
延芳殿中是皇后为云南王妃设宴的地方,阿娆只得两者权衡中之下,选择躲在了离清凉殿更近些的地方。
好在御花园中最不缺的就是亭台楼阁,太子妃的人为她选了一处僻静、视野不错的阁楼,她藏在上面,能将过往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不多时,阿娆看到王莹带着人,略显鬼祟的走了过来。
王莹带着人走进了沁芳苑,这里离清凉殿近,是供贵人们暂时休憩的地方。若是喝醉的太子被扶到此处休息,也不会令人生疑。
今日的情形倒是对东宫有利。
云南王妃入宫,王皇后到底要被牵扯些精力,对这边即便早就安排好了,只怕应付突然情况便有些不足。
阿娆目不转睛的盯着通往沁芳苑的甬路,心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两边的午宴都已经开始,不知太子殿下那边进展的是否顺利。
或许是阿娆的祈祷起了作用,周承庭只觉得一切正如预料中的发展。
接风宴的酒,果然是诚王从宫外带来的。
太子带着皇子们坐在了一处,在皇上、诚王处敬完酒,兄弟们只见便互相劝起酒来。
往日太子是无人敢深劝的,可今日三皇子却是带头给太子敬酒。当着众皇子的面,周承庭看着周承珏眼底的焦急,他笑了笑拿过了酒杯。
方才有内侍过来斟酒,却被周承珏一把抢了过来,亲自给太子倒满。
周承庭想要直接把酒杯换掉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便是先把酒倒掉,擦掉酒杯上的记号。然后同周承珏交换杯子,直接在周承珏酒杯中下药。
周承庭袖中藏着阿娆替他准备的药粉,他特意穿了件广袖的太子常服,就是为了藏好药粉,遮掩动作。
“等等——”他还没来得有所动作,只听诚王突然开口了。“让皇子们尝一尝本王带来的梨花白,这梨花白和你们先前喝过的都不同。这酒要配上白玉杯才有意趣,来人,把本王那套酒杯拿来。”
坐在上位的周钧禹见兄长还是这幅心性,笑了笑,并没有阻止。
三皇子却是有些慌了神。
若是用了诚王的酒杯,那他预先准备好计划就要跟着变了!幸而他有备用的药粉,周承珏本想强行再敬太子一次酒,怕露出破绽来,只得作罢。
一整套白玉酒杯被端了上来。
这套酒杯甚是精巧,细腻温润的质地,并不是很薄却能透出光来。一模一样的杯子,从外表分不出任何差别来。
来斟酒的内侍把酒一齐倒好,分别送到各位皇子面前。
这次三皇子没有急着敬酒,他本就坐在周承庭旁边,趁着六皇子周承轩和太子说话的时机,把自己杯中倒了少许药粉,趁没人留意他,借着衣袖的遮掩,正把酒杯推到了太子跟前。
他自己则是悄悄的把太子的酒杯给拿了过来。
“珏儿,让本王看看你酒量有没有长进。”正当周承珏准备好,要给太子敬酒时,诚王却走了过来,要跟周承珏喝酒。周承珏是皇子中不大能饮酒的,诚王这么说,倒也没人怀疑。
周承庭在一旁浅笑,看着周承珏无奈的端起酒杯,神色纹丝未变。周承轩在他旁边笑道:“这梨花白酒劲儿似乎很大,不知三皇兄能不能受得住。”
眼见周承珏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周承庭的笑意一直深到了眼底。
他知道周承珏一定会跟他换酒杯,干脆把阿娆给他准备的药粉,放了少许到自己杯子里,只等着周承珏自投罗网。
果然,在他跟周承轩说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周承珏的动作。只是他不动声色,仍旧和周承轩谈笑。
今日一切出奇的顺利,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不过,今日能这样顺利,多亏了诚王……周承庭看着诚王,心中有些复杂。诚王要求换酒、换酒杯,包括后来找周承珏喝酒,到底是无意,还是在有意帮他?
要知道先前诚王和东宫走得并不近,他对侄子们几乎一视同仁,一如寻常人家的长辈。
可今日的接风宴上,诚王的行为摆明了是在帮自己。
周承庭心中的疑惑渐渐扩大,他忽然有个奇怪的想法,诚王会帮自己,难道是因为阿娆?
纪北南还没查到诚王的异常,他此时也不好妄下论断,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周承珏自食苦果。
周承庭很快收回了心思,眼见周承珏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看起来像是喝醉了酒,实则恐怕那药已经起作用了。
“三皇子醉了,你们扶三皇子去歇着罢。”周承庭吩咐孟清江道。
孟清江应了一声,带着人就要上前搀着周承珏。周承珏带来的人眼见不好,可碍于是太子下的命令,心中再焦急,也只得用商量的语气对孟清江赔笑道:“孟总管,让奴才们来就是了。”
谁知孟清江却没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