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了衣裳后,周承庭才叫人进来服侍梳洗。
今日两人难得一起用了早膳,阿娆是真的饿了,就着小菜吃了两碗粥,周承庭又给她夹了一个金丝卷。
阿娆没敢拒绝,都吃干净了。
用完了早膳后,周承庭没有急着走,屏退了房中服侍的人,让阿娆在他的对面坐下。
阿娆小心翼翼在太子的对面坐下,心里愈发忐忑起来。
事情的原委,太子纵然知道些情形,也会过问她的。她是如何知道茶水中被下了药,这是问题的关键。
先前关于楚王侧妃对花生过敏,她已经找了借口搪塞,如今再用这个借口……阿娆想到太子待她的好,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原本阿娆想先坦白的,却一时踟蹰着不知如何开口。
“太子妃跟孤说过,你曾在楚王府待过。”周承庭替她解围道:“你是何时发现不对的?”
抛开她因何得知这种药不提,接下来便都好说了。阿娆定了定神,如实道:“是妾身想起了在琢玉宫中,闻到了这种药独有的香味。这种药入水无色无味,最容易让人掉以轻心。且这药的药性发散之后,后续诊脉也查不出来,实为南边世家贵族的的秘药。”
周承庭微微颔首。
“楚王府世子地位看似稳固,可侧妃受宠,庶子也出息,便动了旁的心思。”周承庭没有避着阿娆,他静静的看着阿娆,神色淡淡的道:“至于云南王府,王妃无所出,世子之位至今空悬,两位侧妃所出的庶子,各有千秋。”
阿娆的心几乎要跳出了喉咙,可她竭力维持着镇定之色,身子不由僵硬起来,捏着帕子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紧。虽然她意识到这一点,很快就放开了,周承庭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很快就移开了。
“王皇后和安贵妃倒和云南王府的两位侧妃心思相似,三皇子和六皇子,也想借助两个王府力量。”周承庭面上倒是没什么愤怒之色,平静的道:“皇上的寿宴在即,藩王的家眷们入京,正是最好的联络时候。”
既是如此,王皇后或是安贵妃手中有药,便不足为奇了。
“阿娆,孤知道你一心想报答太子妃,因着这两回安贵妃和王皇后的手段,恰好同你先前的经历有关,你才能识破计谋为太子妃出头。”周承庭语气微微一沉,透出几分严厉来。“尤其是昨日,你知道你的行为有多危险吗?”
阿娆闻言,忙站了起来。
太子教训得没错,她确实欠考虑,想的不够周全。可这药粉的威力,她曾在王府后院的争斗中见过。这次她只是喝了一口,还服了其他药材试图压住药性,这后果已经让她难以承受。
“殿下,妾身知错。”阿娆知道自己不是“初犯”,说的话已经无甚可信力。她也只能干巴巴的保证道:“妾身一定谨记您的教诲,不会以身犯险。”
周承庭明显不大信任的眼神。
“先在宜芝院禁足两日,想清楚你错在哪儿。”周承庭看着娇娇弱弱的她,才受了惊吓身子只怕也正难受着,虽然下不了狠心罚她,却也不能又把此事轻轻揭过。
阿娆忙乖乖的应了。
“把你要的东西拿单子列出来。”周承庭看了一眼时辰钟,起身道:“交给孟清江,让他去安排采买。”
万幸太子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甚至还愿意帮她,否则她就只能去求助太子妃了。太子妃行事,总不如太子方便。
眼看着太子就要出门,阿娆跟着起身想要送出去,旋即她想起太子禁足的命令,还没走两步便又停住了下来。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阿娆正在迟疑间,太子已经转过身,淡淡的留下一句“不必送了”,便带着人出了院子。
太子生气了。
阿娆本就有点怕他,这下更是有点坐立难安。
明明太子在早膳前表现得很温和,仿佛突然就翻脸了。
不过她有错在先,只能想办法让太子尽快消气。若是她连院子都出不了,又怎么能反击?
***
琢玉宫。
安贵妃使人往东宫打探了几次消息,得到的回复都是一切正常。
“娘娘,是不是那药粉没有效力?”碧桃疑惑的道:“如果真如郡主所言,东宫怎样都要宣太医的罢?”
安贵妃也觉得奇怪。
兰馨郡主既然有示好之意,不可能拿假药糊弄她。莫非下药的人弄错了?
“那日是谁当值,暗中打探当日负责茶具的人的口风。”安贵妃皱了眉,吩咐道:“查清楚当日的情形。”
碧桃应了。
昨日的计划没能成功,安贵妃却并未气馁。她指使兰馨郡主把药也献给了王皇后,把药性换了种说法,王皇后便迫不及待的有了这个计划。她还知道,王皇后已经安排好了人,让那人与太子妃有染。
据兰馨郡主所言,这药的药性极猛。而兰馨郡主对王皇后的说法,却是和缓了许多,只说是寻常药力,事后不会被查出来的春-药。
这种丑闻,肯定会被压下来,为了太子的体面、为了皇室的体面。太子妃的位置不会动摇,可太子的宠爱和敬重,便全都没了。
等到她安排的太子嫔入东宫,便能顺理成章的接管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