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就是没抵抗住老伴的攻势,她想吃什么就给她弄什么,结果生个孩子费了大劲,他势必不能让历史重演,“今天我们听《季札观乐》,我认为这篇我读得还不错,你坐在这里听一听。”
“您自己听吧,我该去写论文了。”
钟教授没想到自己女儿人到三十竟突然任性了起来,幸亏女婿及时向他通报,女婿在微信里说自己意志不坚定,实在无法拒绝钟汀的要求,希望岳父能帮忙把一把关。钟教授很爽快地答应了。只是他现在想来有些不对劲,凭什么自己唱黑脸,让路家那小子□□脸呢?
罢了,他懒得计较。
钟汀把陈皮梅放在嘴里小心翼翼地咀嚼,因为少,便显得珍贵。她写论文时习惯先手写一遍,写着写着钢笔没水了,就在她给钢笔灌墨水的时候,路肖维的电话来了。
“东西收到了吗?”
“收到了。”钟汀想他给自己采购这么些东西肯定很不容易,要知道她吃不上,一定心里很难过吧。
“那就好。”路肖维一瞬间觉得有些对不起钟汀,但没办法,她确实不能吃太多。
路肖维再来看钟汀已经是盛夏了。
虽然他有钥匙,但他还是选择按门铃。
钟汀趿着拖鞋来给他开门,他本想抱一抱她,却被她给故意错过去了。
他简单地问候了一下岳父母,把备的薄礼拿出来,两枚鸡血石印章,一枚山茶花的钻石胸针。
岳父说太贵重了,女婿说应该的。几轮客套之后,路肖维拍了一下钟汀的手,随后跟她进了卧室。
进了屋,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小茶几上,“喏,吃吧。带多了海关过不了。”
盒子不大,一共八块小点心,一样一个。
钟汀迫不及待地拿了一块豌豆黄塞到嘴里,她咬了一口,“好吃。”
他俩挤在一张小沙发上,路肖维的一只手搭在钟汀背后的沙发沿上。他揪了一下她的耳朵,又捏了捏她的手腕,最后手在她肩头停下来,“真胖了,光看脸倒不显。”
钟汀抬头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也没胖多少,我这是虚胖。”然后低下头来继续吃她的豌豆黄。
她吃完豌豆黄,又拿了一块艾窝窝,“再吃一块就不吃了。”于是又捧着点心咬起来。
钟汀吃东西的时候很慢,她不肯错过食物的一点味道。
路肖维把手放在她的头上摩挲着,“你啊。”
她吃完了点心,走到窗前的桌上拿了一个罐子和一只夹子,“我的蜜饯还没吃完呢,来一颗吧。”她把渍好的梅子夹到他嘴边,“张嘴。”
“好不好吃?”钟汀又给自己夹了一颗,她细细嚼着,连眼角都涤荡着笑意,“你要不要再来一颗?我这次做得可真好,多亏了你调的石灰水,你刻的梅花也很好,你的手真是巧啊。”
她口中灵巧的手指在她脸上刮了一下,钟汀愣了一下说道,“下午我们去吃冰淇淋吧,我要吃麻薯味的,香草味的,薄荷味的……我刚和你分手的时候,看见第二杯半价就很遗憾,偏偏又财迷,看到一点儿便宜就想占,于是一个人买了两份,我当时想,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我吃香草味冰淇淋的时候也能想到你,我想,如果你在我身边,我就可以多点一份薄荷的了,咱们可以换着吃。我吃冰糖葫芦的时候,我想,如果你在我身边,我还可以再买一串荸荠的……”
她咬了一下嘴唇,本应该是口水先落下来的,没想到眼泪却先掉了下来,他去吻她眼角的泪。
“路肖维,你说我是不是很没出息,因为一点儿吃的就哭了?”
“我更没出息。”
她在他的嘴里又尝了一遍青梅味。
出卧室前,钟汀坐在梳妆台前照镜子,使劲要把自己脖子上的痕迹给抹掉,“我说这是蚊子咬的,他们会信吗?”
“蚊子咬得你疼吗?”他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相信我,他们不会问的。”
钟汀决定把头发都散下来,这样大家就看不见了。
吃完那顿十分有营养且却不算好吃的午饭后,钟教授翻阅起了《辞海》,“孩子的名字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钟汀想都没想便说,“现在是不是太早了点?等我论文写完了,我再想。”
钟教授推过一张纸给他们看,“我目前给孩子起了三十个名字,这些名字我认为基本男女都能用,你们母亲觉得名字都很好,但因为太好了,她无法做出选择。你们是孩子的父母,选择权还是交给你们,你们觉得哪个好?”
钟汀看了一眼自己父母,又仔细打量着那张纸,随后她把纸递给了路肖维,“你觉得哪个比较好?”
“你觉得哪个好就哪个好。”
钟汀把那张纸又递回了父亲,“您起得确实都很好,但是太好了,我们俩得再考虑一下。”
“那张纸你就留着吧,多看一看。”
路肖维来的这一天,钟汀很快乐,她的伙食得到了极大改善,晚上去路肖维预约的那家和牛店吃烤肉,直到回家的时候,钟汀还在怀念里脊肉的口感,如果她不是孕妇,那么她就可以在蘸完寿喜烧酱汁之后去蘸蛋液了,不过即使不蘸蛋液也很好。
唯一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