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正疑惑的时候,又有人送来消息,说是明德帝吩咐锦衣卫去抄了死去的那两个官员的家。
四皇子猛然腿一软,险些要跪倒在地。
怎么会那么巧,死的是他的人,父皇还直接去抄家!
他嘴里喃喃着究竟是怎么回事,额头的汗大颗大颗渗了出来,连嘴唇都在抖。
只有锦衣卫才胆敢暗杀官员,不是许嘉玄……那就只有皇帝亲自下的令!
太子得知父皇派人去抄家,正在庭院里自己和自己对弈,闻言嘴角往上扬了扬。
他的好四弟恐怕要吓破胆了。
虽然是帝王派人抄家,但人却是他暗中派人杀了的,帝王那里不过是收到两人的一些罪证,当然是要抄家。但是四皇子那里,多半以为父皇那里知道了什么,杀人抄家是在警告他。
这两个人和漕运可也有着关联。
他倒要看看四皇子还敢不敢再动!
太子抬头,盛满阳光的眼眸里却是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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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这两天下起雨,如柳絮一般,丝丝缕缕,朦胧着整个天地。
梓妤觉得有些凉,看了眼还在昏睡的许嘉玄,去把窗关上了。
昨天许嘉玄突然喊了她两声,后来吃过药,他滚烫的体温在慢慢恢复正常,脸颊上不正常的红晕也没有,却惨白得叫人心疼。
她从窗边回来,重新坐到床边,静静看他。
想到民间听说到事,去拉了他手,轻声说:“他们说,如果有人在清明节前后病了,只要熬过了清明,那便是重生,以后是要长命百岁的。清明已经过了,你也该醒来了。”
说过后,就静静看着他,眼里有着期待。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但是床塌上的青年仍旧紧紧闭着眼。
梓妤无声叹息,勉强的笑笑。
以前觉得他有时候太能气人,都懒得理会他,现在却宁可他起来惹她生气了。
“许煞神,你还真是讨人厌。”
她低喃,从床沿坐到脚踏上,趴在那里看他。
看着看着,却是倦意袭来。
许嘉玄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眼前是青色的纱帐顶,是他不熟悉的地方。
他想动,全身上下都没有一点力气,他索性再闭上眼,脑海里是乱哄哄的画面。
仿佛做了一个冗长的梦,长到他再睁眼要分不清现实或虚幻。
他闭眼许久,再又慢慢睁开,转了转脖子,好歹脑袋还能动。
这一侧头,便看到边上有人。
是熟睡的梓妤。
坐在脚踏上,趴在床沿,头还枕着他半截手臂。
难怪他觉得半边发麻,是她抱着他的胳膊。
许嘉玄眼眸弯了弯,笑意星星点点的染在瞳孔中。
他笑着,去打量她熟悉的面容。
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嘟起的红唇,一切都那么真实。
就这么盯着看了会,许嘉玄神色又变得有些复杂,迟疑着闭上眼,然后再睁开又闭上。
直到确认眼前的人真实存在着,他才又扬着嘴角浅笑。
清醒这么会,他又试着动了动腿,好像有点知觉了,他才慢慢转动身子。
背后的伤却被拉扯到,让他疼得当即脸色发白,忍不住抽了口冷气。
梓妤在这轻微的动静突然抬起头,就看到他睁着眼,一脸痛苦喘气的样子。
“许嘉玄!”
梓妤几乎是跳了起来,忘记自己踩在脚踏上,头一下就捧到了床上边的架子,哎哟一声捂了头。
许嘉玄见到她撞着,焦急地坐了起来。
这么一急,还真是让他顺利坐了起来,但接下来就是比刚才更加剧烈的疼痛,眼前也阵阵发黑。
梓妤看到他摇摇晃晃,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忙弯下腰扶他:“你最好不要坐起来,你背后有伤!先前怕你趴着睡呼吸不顺畅,这才让你还是正躺着。”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松松给他翻了个身,让他趴好。
许嘉玄有种自己的身体在她手上是破抹布的错觉,但他还是朝她弯眼一笑,想喊她,张嘴只发出一个沙哑的音节。
“我给你倒水。”梓妤动作极快,很快捧着水杯子递到他嘴边,让他小口小口的抿。
“小鱼……”他终于喊出她的小名,声音沙沙的,梓妤却觉得无比动听,脆生生的应他。
两人就那么对视着,忽然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