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知府被摘了官帽的时候总算反应过来,看着火光中的许嘉玄,整个人一哆嗦,居然昏厥了过去。
梓妤:“……”
这是她首次见到那么没有担当的官老爷。
她拉了拉许嘉玄的袖子,看着被七八个人抬走的那团肥肉说:“你其实就是等着这最后一网打尽吧,引了他们的人出来,才能够直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连同知府打为与贼寇勾结。”
他才更好下手,也能直接接手,去抄了知府的家翻账本。
知府才是他最后要的人。
这人一点也不傻。
许嘉玄看着被抬走的知府,面上却没有一点喜悦,反倒显出几分阴郁。
他握住她的手说:“算是吧。”
然后想着那个地方其实也没有必要去了,就准备带着她直接住到知府衙门去,毕竟还有许多事情要收尾。
他在扬州暴露了行踪,漕运衙门那里很快就会收到消息,有些事情要趁今晚一同理清为好。
正要抬步,后面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大人留步!”
夫妻俩转过身,居然是货郎的老母亲拉着他跌跌撞撞跑来。
“老人家,怎么了?”
老妇人一把将畏畏缩缩的儿子给拉到了前边,推到夫妻两人面前:“谢谢这位大人特意寻人来找我,还救了我这不成器的儿子。如若大人和夫人不嫌弃我儿子蠢笨,就让他在大人和夫人身边伺候一辈子吧!”
许嘉玄看了看抹着眼角的老妇人,再看了眼不敢抬头的货郎:“……”
这老人家是来恩将仇报吧!
他嫌弃!
第91章
货郎母子俩都被梓妤留了下来。
原来家中也就只余下母子, 屋子也是租住的, 每个月都紧巴巴,日子实在也不好过。
许嘉玄因为这件事情一直黑着脸,梓妤指挥着婆子去收拾衙门后边的屋子,将就住一晚上,见他一言不发上前轻声跟他说话。
“那个货郎在这扬州城里到处走,知道的东西不少, 他先前就说过漕运上的船只有问题,他能认得出那个标记。我们收留他们母子, 其实也是帮我们自己。”
许嘉玄听着她的苦口婆心, 冷哼一声,接过六顺递来的兽皮手套, 慢慢绑到手上。
“让他在外头呆着, 不能靠近内院一步。”
梓妤见他松口, 朝他一笑, 见他这个装备是要出门, 问道:“你这是要去大牢还是去抄家?”
许嘉玄将手套绑紧, 慢慢地说:“我要赶路去一趟漕运衙门,这两日恐怕都不在, 六顺留下, 还有侯府的侍卫,你就呆在这个府衙里头。”
漕运总督衙门。
“那是在淮安, 快马也要几个时辰!”
梓妤估算了下路程。
许嘉玄淡声说:“我会注意安全, 现在不赶过去, 事情就要功亏一篑。四皇子那里不能让他就那么溜走了。”
他来做什么的,他最清楚不过。
梓妤知道公差在身,没法劝,转身去翻箱笼,拿出自己带来的厚实斗篷。
“正好是黑色的,你路上穿着,夜里还是凉的,更别说是荒郊野外。”
她贴心,许嘉玄任她将斗篷给穿好,离开前低头亲了她眉心一下,这才快步离开。
梓妤站在屋门前目送他身影融入夜色中,回想起他今天晚上的反常,心里总是有那么些不安。
她觉得许嘉玄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虽然那种被保护的感觉很好,可是……等他回来了再问问吧,现在她要做的是好好照顾自己,别拖他后腿。
今晚的月亮特别的圆,许嘉玄踩着脚下的霜色,直接出来府衙。
有锦衣卫早早候在门外,见到他出来,当即禀报道:“副使,那个赵利果然是在渡口安排好,我们潜伏的人才上了船要擒人,他们当即就开了船,将我们的人逼下水,逃了。”
许嘉玄就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原本他还想去渡口的,可是后来一想,赵利既然能将知府当棋子拿捏那么久,必然十分警觉。
他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浊气,翻身上了马。
赵利败漏,绝对不敢再在江浙一带逗留。
他接过马鞭吩咐:“你们着人在水陆路盘查着,通知江浙一带留守的锦衣卫,见到赵利必须拦住!”
那个是平王世子的人,他即便要禀报明德帝平王可能有异心,也该拿出证据来。
劳里那个心腹多半是不会开口说话的,顶多是把四皇子牵扯进来,这本来就是平王世子的打算。
经历过这几天的事情,许嘉玄想明白了赵利透出那些官员阴丝事的做法,不外乎就是要把后面跟漕运有关的四皇子推出来。
这样太子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何况玄真子说过,那个平王世子极可能预测未知之事,所以他们总在他的算计中。
而平王世子现在纵着人让太子跟皇子们相斗,极大可能是要借太子的手铲除那些皇子。
如果他猜测不假,四皇子就是平王世子最想要先出去的。
看来四皇子是皇子中对太子和平王世子威胁最大的人。
但是这样也会让太子坐大,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