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算心头一宽。
等到吴皇后睡下,父子俩走出寝殿,明德帝低声问他:“你怎么劝得你母后用饭的。”
太子抿抿唇,没把自己发现的事情托出,轻描淡写地回道:“不过是母后病情好转一些了,儿子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便用了。”
明德帝侧头扫了他一眼,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帝王就说道:“如此,朕就先回去了,你也注意身体,莫要熬坏了。还有一应的事情要你去处理。”
太子淡淡一笑,明德帝在儿子那张相似的面容上,仿佛看到年轻时的自己。不知怎么的,女儿那日在猎场对自己责备的话又回荡在耳边。
他抬起的脚步收了回来,有些不自在地说:“你姐姐恐怕还是怨朕的,进宫来也没来见朕,东西赏下去了,总是该按着礼来走一趟。不然被那些多嘴的御史抓到把柄,又得无端生事。”
其实是女儿进宫,他一时心虚没敢召人前来。
但在儿子跟前,脸面还是要保一保的。
太子拱手道:“正好儿子想出宫去许家一趟,儿子会提醒姐姐。”
明德帝终于笑了,拍了拍太子肩膀:“多带些护卫,我让许嘉玄跟着你。”
太子应是谢过,恭送明德帝,自己又回到寝殿看了皇后,吩咐道:“你们得伺候好了,若是叫我发现谁敢有懈怠的,便依宫规处置。”
眼神更是朝张公公那里冷冷扫过去,吓得他一身都是冷汗。
吴皇后其实并没有睡着,在听到太子脚步声远离后,翻了个身,被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刚才兴王的事情几回她嘴里打转,可她还是没能说出来。
而她也不能说出来,绝对不能!
否则,也会给吴家带来灭顶之灾。
她绝对不能透出一丝的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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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公公是在千步廊找到的许嘉玄,此时他一脸沉色,首辅表情亦严肃得很,让前来的戚公公犹豫了好大会才上前打破两人对峙一样的场景。
“许副使,陛下有旨,让您到东宫去。”
刚刚被陈老太爷一通说教的许嘉玄神色顿了顿。
怎么皇帝让他去东宫。
却也正好,再跟这老头说下去,一会恐怕要吵起来,梓妤又得跟他生气。
什么叫让他好自为之,不是已经解释了陈楚楚一事的来龙去脉,非得拿捏着不松嘴。
许嘉玄觉得自己还是跟陈家人都八字相冲,总是不能平心气和地说上几句,一抱拳说声告退,匆忙去了东宫。
在侯府的梓妤还不知道太子要往这处来,去了客院陪小林氏说话。
小林氏正绣着一条帕子打发时间,帕子下角的荷花已经绣了一半,粉艳盛放,栩栩如生。
梓妤觉得自己绣活还行,但见了小林氏的,便知自己就真的只是还行二字。
小林氏被她夸得不好意思,细细声地说:“你若是喜欢,我也给你绣一个,不过我就是这荷花绣得好,别的也不成。”
“姨母您太过谦虚了,那我就厚着脸皮劳烦您了。”
小林氏见她笑颜如花,实在是颜色好,眼眸在她在面上转了几拳,又扫了眼她鼓鼓的胸脯,不知想到什么,微微一笑。
“好……姨母给您绣一个漂亮的。”
任业宸这会练完大字,拿过来给娘亲看。
刚娘亲在侯府不过两天,连气色都好了,心里高兴,却也怪责父亲无情,没忍住说道:“父亲是不是又听了祖母的挑唆,居然到现在也没有派人来问一声!”
小林氏忙放下东西要去捂他嘴,朝梓妤歉意地笑笑。
到底年岁小,憋不住话。
梓妤并不在意,而是说:“表弟莫着急,自然会有你父亲明白你母亲重要性的时候。”
她面上笑着,小林氏却是见到她眼里闪过一丝厉色,抿抿唇也笑了,宽慰儿子:“一切听你表哥和你表嫂,你好好在这儿呆着。”
任业宸闷闷点头,想到今儿看的书有不懂的地方,就请示道:“二表哥文采好,儿子正好有不懂的,可否能去问问二表哥。”
小林氏正要说让他别打扰人,梓妤已经喊来绿茵:“你带四少爷到前院去。”
哪知任业宸走不过半刻钟就回来了,脸上都是汗,可惜地说:“二表哥出府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向来在家里呆着的许嘉清出府了?
梓妤眯了眯眼,顺势找个借口离开,等出了客院的门,她来到丛翠竹边问绿茵:“看看他是不是又去了那个地方?”
“姑娘,您先前不是不想问这事了吗,没得恶心膈应自己。若不是知道只是巧合,奴婢真想撕了那女人的脸!”
梓妤睨她一眼:“人那是父母生的,你撕人家做什么,多不讲理。我本是不想问,可是这么久了,以为他忌讳着不会再去,但今儿又去了,你还是着人去看看。就怕还闹出点什么,到时许煞神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事情来。”
绿茵一听就乐了:“你这么喊许副使,他听到了才不知道要做什么。”
“快去快去,还编排我了!”
她轻轻掐了一把绿茵的胳膊,叫绿茵更是哈哈地笑,转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