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想不明白了,怎么连吴皇后都对这么个生父不详的小姑娘那么好。
儿媳妇眼中有着不忿,大长公主看得真真的,朝她冷冷一笑道:“你肯定在想为什么陈家那个表姑娘能尽得贵人疼爱,陛下还亲自赐婚吧。”
卫国公夫人被带着冰凌似的声音扎了一下,直扎到心头上的伤疤,虽不想应,却也只能委委屈屈地恭维婆母:“儿媳蠢笨,不瞒您说,确实是在这么想着。”
大长公主就从鼻子哼一声,眼底都是对这个眼力浅的儿媳讥讽:“如若当日你应下,你现在早就知道为什么了,可惜你确实蠢,所以你也不用再知道!”
卫国公夫人被噎得脸色铁青,可是没胆在婆婆面前发作什么,只能低下头死死咬住唇。
吴皇后拉着梓妤家长里短,免不得说到太子身上。
雍容妇人叹着气,眼里有怒又有后怕:“这些包藏祸心的要害我儿,若不是太子运道好,恐怕就真要葬身火海!可这逃过一劫,额角也还磕了个大口子,太医说是要留疤痕了。”
梓妤能想像得出当时的紧急,心里为太子捏一把汗,正想安慰皇后,听到最后留疤二字却是愣了。
太子额角留疤?
南镇抚司的人并没有提到这点。
玄真子在下山前给她卜的卦……她惊疑不定,怎么可能会是太子?
不该啊。
她一时没说话,吴皇后已经在抹泪,坐在下手的惠和公主趁机表现说:“太子哥哥是男儿,即便留疤也是英气不减,母后不要太过担忧了。”
说着,还眯了眯眼看向出神的梓妤,见到她扯着嘴角笑笑,说了一句和她差不多的词儿。
她心中对这个出身差的表姑娘更不屑。
这样的人,怎么就能被指婚到威武侯府去!
梓妤在大殿里坐了约有两刻钟,也不见许嘉玄回来,抬头朝庭院看去,太阳已经快当中。马上就到中午。
此际正好有太医来给太子换药,吴皇后放心不下,要亲自去看看,惠和同样要跟着过去。梓妤是外命妇,若不是明德帝带着,到太子住的景和宫已经失了规矩,她自然是留在大殿上。
吴皇后离开前吩咐宫人给她换热茶和上糕点,还说了要留饭的话。
梓妤只能先应下。
不想宫人端来新茶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一杯的茶水直接就浇到她裙面上,惊得她瞬间就站起来扯着裙子抖掉热水。
好在冬裙是夹棉的,倒是烫不着,就是……梓妤低头扯了扯正滴滴答答还往下淌水的裙子,这可不能再穿身上,不然要失礼的。
宫人已经吓得跪倒在地上,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奴婢的手好像突然被什么扎了一下,这才失手没捧住托盘,把茶水倒世子夫人身上了。”
在宫里伺候的多为可怜人,每天都是心惊胆颤的过日子,就怕犯错要受罚,这皇宫可不是能容错处的地方。
梓妤见她看着比自己还小上一些的样子,将人拉了起来说:“快先别哭,就是要你去宫门口找我的丫鬟,拿身替换的衣裳。这可不能穿了。”
宫女没想到自己就那么被放过,感激得眼泪吧嗒就落下来,不断地说世子夫人心善,还再给梓妤磕了三个头,这才按着她吩咐要去宫门找人拿衣裳。
好在这个时间里吴皇后和皇帝都没过来,拿过衣裳后,宫女带她到后边的屋子去更衣。
宫女边往后走边介绍:“前边配殿都住着几位贵人,只能委屈夫人到奴婢住的屋子,您莫要怪罪。”
哪里换衣裳其实都一样,只要隐秘不惊动人就好。
梓妤和善,宫女再次感激,把她带到自己住的屋子,就退出去守着房门。
宫人都是十来个人住一间,这些屋子又矮又背光,阴凉得很。
里头也没有生炭炉,梓妤脱衣裳时打了个哆嗦。有她先前特意捏着烫湿的地方,倒没把中裤沾湿,她赶快把衣裳换下,这间听到外头的宫女似乎是跟谁说了几句话,很快就听到她敲门来问。
“夫人可换好了?”
“好了。”
梓妤应一声,理了理衣襟往外走。宫女见到她开门,忙去接过她手里的湿裙子用一块布包好说:“这位姐姐前来说皇后娘娘请您先到万春亭里坐坐,一会在那儿设宴。”
说着指了指一位穿着鹅黄衫裙的宫女。
这里是太子的地盘,要移到别处梓妤根本没多想,应了声说,就由着那个黄衫宫女带着她往外走。先前那位宫人已经去帮她把衣裳再送回宫门口。
黄衫宫女是爱笑的,边走边给她说:“万春亭在御花园东侧,娘娘应该是想在二楼设宴,烧着炉子,打开窗就能看到春景。如今御花园里一片嫩绿,迎春花也开了,十分好看呢。”
梓妤微微地笑,经过万春亭前有一个小湖,柳枝刚刚抽芽,迎风而摆。她侧头看了一眼,黄衫宫女十分机灵,说道:“娘娘还在殿下那头,您若不在这湖边先看看风景,一会娘娘经过,您也能看得见。”
她想想也无所谓,在这里候着吴皇后,兴许也能让她开心一些。
那黄衫宫女说湖里还有鱼,还跟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居然就拿出一包用帕子包着的鱼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