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然到宫门口,官员正好刚刚下朝。
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人人都是面带焦虑,宫门口的巡逻士兵至少比平时多了三倍,也比平日里要更为警惕。
白芷坐在马车里,看起来颇为心惊胆战:“姑娘,您还好吗?”
许乐然摇摇头:“我没事。”
她本就生着病,现在闻到浓烈的血腥味本就反胃,又思绪烦忧。一时间脸上竟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掀起帘子想要看看许御史过来了没有,可是一掀开帘子,正好看见谢傅远从宫门口出来,身边跟着张绪在说着什么。
他也是刚刚抬头,两人目光撞在了一起都是一愣,许乐然立刻放下帘子阻绝了外面的视线,但还是能感觉到一道目光正直勾勾的看着这边。
张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自然也看到许乐然,当下转了转眼珠,一个注意冒上心头。就要开口说话,可是却被打断。
谢傅远好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开口道:“这里人多眼杂,等到府中再商议其中细节”。
两人一个上了马车,一个上了轿子,都向同一个方向走去。
不过可以明显看出的是,向同一个方向走的人显然是有些多了。至少平日里都是往各各方向走的,今天却是不约而同地都跟着谢傅远的方向走了。
许乐然见到此处,自然就知道朝中发生了紧急的大事,不然这些老奸巨猾的人是不会如此急匆匆的犯皇帝的忌讳。
等其他官员都走的差不多了,宫门口顿时空旷起来。许御史这才出来,拿过食盒后,提醒道:“回去了就不要再出来了,最近京中太过混乱”。
许乐然点点头,看着他向宫门走去,不知为何心突然揪了起来。
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小商贩们都打开了门,似乎是一切都风平浪静,可是这安静祥和之下是一一片的波涛汹涌。
谢府大厅内,坐着朝廷官员,几乎是朝堂上的大半官员,一个个都把目光望向首位的谢傅远。
“今天大家有什么看法都可以畅所欲言,不必拘束”。谢傅远道。
这个样子俨然就是一个小朝廷,大家都是相互看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张绪率先回道:“大人,不如我们绑架了许御史的女儿,他就一个闺女,想必不敢赌”。
谢傅远皱了皱眉心,道:“这样的方法不要再提了,我们在坐的都是朝中大臣,不是山上的土匪”。
大厅本来一片寂静没,张绪开了一个头,众人都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倒是显得热火朝天,这可比他们在上朝的时候积极的多。
户部官员提议道:“不如我们以太后是后宫妇人不能干政的名头,让她不能在朝堂上指手画脚。”
这个时候就有人反对道:“太后一向都摄政,皇帝都没有表示出反对,我们如此实在是不妥当"。
众人陷入一片安静,都在思考着对策。其中一人突然道:”这反对我们的人中,就数许御史最为重要,要是他没了,那么其余人不过就是一团散沙了。不如……“说着,那官员做出一把刀横在脖子上面的姿势。
这个答案倒是引来众人的纷纷赞同,毕竟有党政就有死亡,杀一两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们又不是没有干过这样的事。
许御史不得皇帝看重,更准确的说是皇帝也想弄死他,只不过一直碍于名声没有动手而已,现在他们如此做既可以除掉这个心腹大患,又可以得到皇帝的信任,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这件事只要做的干净,就没有人会追究。他们身为重臣,那个没有雇凶杀过人,又有哪个没有圈养死士。
这个方法既简单又有效,还不会有后患,就难怪这么多人赞同了。
”不行。“谢傅远一口否决。
其他人都露出一脸愕然地神色,只有张绪是面无表情,看起来老神在在。
他眼神意味不明,口中劝道:”大人,这个方法下官觉得甚好,不知大人为何反对?在下知道大人心善,不想杀人,可是许御史却是要扶持废太子,如果让他成功的话,那京城,乃至整个天下都会血流成河。相比之下,在下认为只要死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事,就是善举。“
张绪自认为了解谢傅远,他一定是舍不得对许御史动手,所以才会反对这么好的办法。
其他人听到张绪的解释都纷纷点头,他们只是想着要除掉政敌而已,被张绪这么一说,突然变成了为保天下太平,不得不如此。这让他们的虚荣心膨胀,仿佛一个个都是为国为民的忠臣。
谢傅远看着众人意见统一,都在等着他点头,不由得冷笑,从前怎么没有见过他们如此一致过。
果然是只有共同的敌人能让这些人如此团结。
他开口道:”杀了许御史当然是好处多多,但是这做的未免有些太明显太直接了。我们是在朝中,不是在战场,要是这样做,恐怕会打破规则,引其他人效仿“。
”到时候,大家都靠武力解决政敌,那在坐的各位恐怕会天天都面临着被刺杀的危险“。
众人一时间静了下来,谢傅远说的自然在理。
谢傅远又道:”我有个主意,大家听听合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