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当时苏北尘看到的血腥场面,再加上被欺骗的恨意,一剑穿心,他真干得出来。
或许一剑穿心不至于死,但她还有个杀手锏啊。
苗疆情蛊。
被一剑穿心,对于等级制度严苛的情蛊来说,是子虫对母虫极大的冒犯,母虫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于是,会自动催动子虫弄死寄主。
但是!当时去取情蛊时,苗疆阿婆还拍着她的手臂,跟她说了一个解除这种自动机制的方法——以母换子。
若是母虫寄主甘愿替子虫承担万倍痛苦,自碎其身,就能保子虫寄主安然无恙。
但阿婆说她活了近千年了,从没遇到过有如此为爱痴傻之人。
所以说,到时候她必死无疑。
说干就干,鬼卿花500经验值买了【终极强效无敌版疯狗药】,当夜就偷偷掺进了魔兽们的饭食里。
看着蠢笨的魔兽们毫无防备地吃下香喷喷的牛羊肉,鬼卿唱着小曲儿自在逍遥地回去寝宫睡觉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天还没亮,看守魔兽园的小厮就大惊失色地把茶九白叫醒了,说他也不知怎得了,那群魔兽就跟发了疯一样地朝仙都跑了。
一路上见到东西就撕咬,魔族的人都被它们吞了好几个,整个魔城如今乱作一团。
鬼卿:【好家伙,不愧是终极版的疯狗药。】
系统:【那当然!保质保量!】
七日,足够这群疯了的魔兽顺便把大半个修仙界都闹过来了。
小厮瑟瑟发抖:“娘娘,需要去请魔尊大人出关吗?”
茶九白拧着眉心,面色极其凝重:“暂且不必,让我先去看看。”
————
一晃眼,七日已过。
最后收气凝息之时,苏北尘欢愉得内心生出朵朵红花。
他要立即见到茶九白。
一炷香一盏茶都等不了。
平日,日日黏在一起的两个人,一下子分开七日。
现在对她的想念,叫他恨不得将她揉碎进骨血里才好。
因为相思之苦,他在修炼时,险些坚持不住冲破石门直奔她而去了。
九渊剑握在手里一直发出铮铮的剑鸣,剑身都颤着。
连他被天道看中点化成神时,他都没有如此迫切过。
他出去了石门,跑去了魔殿。
在看到四周景象时,却蓦地站住了脚步。
因为此刻的魔殿已空荡荡一片。
连个侍候的侍女都没有。
高耸的墙壁回荡着他的脚步声,此刻也就只能听见他的脚步声。
九渊剑依旧剧烈震动着。
苏北尘仍没意识到什么,只以为是茶九白给准备了什么惊喜,刻意安排成这样唬他。
他走到殿门前,心想,或许推开门就能接住扑进怀里来的娇软小身躯。
包括一切令人豁然开朗的惊喜场面。
怀着期待,他推开了殿门。
在看到远处的一刹那——
“锵啷——”九渊剑脱手,掉到地上无力地挣扎两下。
殷红的光照洒进来,却并非夕阳的红。
怎么会——
这样。
空气中弥漫着红色的雾气却并非是水,而是血雾。
剧烈的血腥味儿呛得人无法喘息。
乌黑的天空像承受不下重力被人硬拉扯下来,要把其间的生灵统统挤压而死。
就在远处,仙都的方向,所有阴云密集地聚在那儿,仿佛被一只大手搅成漩涡,而漩涡与天地之间悬着一点藏蓝色的东西。
地上的九渊感触到血雾后,疯狂抖动,像是要不顾主人自己冲出去制止什么一样。
苏北尘这才明白它为何一直抖动了,闭关七日以来,他一直以为九渊是受他影响而兴奋过度。
现在看来,原是如此。
在他刚进去闭关的那一刻,天下,就乱了。
苏北尘脸色白得可怕,血雾扑在他脸上像密密麻麻的斑点,他攥紧着拳头,隐藏在衣袖中的手臂上青筋突兀地暴起。
他相信她。
对。
她已经不会那样做了。
因为她爱他……
吗?
魔兽发了疯地肆虐,房屋倒塌,尸横遍地。
无数恐怖到会令他背后冒起冷汗的念头划过,被苏北尘以各种理由说服自己压下去,却在看到骑在魔兽背后的那抹刺眼的艳红时。
顷刻间,
分崩离析。
浑身血液逆流,连呼吸都变得冰凉。
藏蓝色匕首贪婪地立于天空的巨型漩涡中央,如滔滔江水的灵力被它吞进去。
苏北尘落到了地上,踏着满地的血浆,踩过尸体,走到她正骑着的魔兽脚下。
痛苦吗?其实并不觉得。
再次被背叛应该是意料之中之事,他只觉得从头到脚,麻木一片。
天地万物都失去了颜色。
魔兽背上的女子眼尾余光瞥见了他。
茶九白红袍飒爽,眉间一点梅花花钿,风华绝代。
在看向他时,让人有种错觉,仿若她一双水眸里只剩他了。
她骑着獠牙里沾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