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九白晕过去了,不知道自己怎么晕的。
晕倒前,她还感受到了锁链的灼烫。
但醒来时,人已经回到了魔殿寝宫,摇曳的烛火照得四周一切与以往无异。
茶九白有一刹的精神恍惚,像做梦一样。
就在她要陷入自我怀疑之时,宫殿被人从外侧推开。
去掉了发冠,三千墨发披在肩头,一袭金龙纹黑袍的男人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进来。
侍奉其左右的侍女皆对其恭敬行礼,且唤其为魔尊大人。
茶九白眉头彻底拧成一团死结。
直到他走近,坐到她身边柔情细语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深情款款唤道:“娘子,你醒了。”
茶九白立即认出来人,心生厌恶地一把拍去他的手:
“你演技可烂得透顶。”
魔尊大人唤她娘子之时,总是尾音撩人地扬着。
总好似在向她撒娇一般。
可不是现今这般肉麻得叫人口舌打颤的款款柔情。
苏北尘笑笑,被戳破了也完全不恼,淡然道:“糊弄魔族这些人,尚且过的去。”
说罢,他端来一杯温热的水,让她润润嗓子还有干裂的唇。
水对于植物来说,是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
却被床上的人儿冷着脸,毫不留情挥到地上去了。
杯子打碎,连同他的心。
“你以为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么。”她冷冷责问。
“有何不可?”苏北尘垂眸道。
他堕落得还不够么。
曾经为了逃避变成魔尊的现实,他甚至痛苦到灵魂分裂。
如今,他能坐在最痛恨的位置,抛弃守卫了八百余年的修仙界一众,自毁名誉,不做辩解,只为能留住她。
他的底线因为她而一次一次放低,低到连他自己都找不到究竟她做什么,他才会生气。
茶九白别过了脸去,抿起泛白的唇,不再言语。
苏北尘以为她会大发脾气,大闹特闹,甚至他都想好了这些的对策。
但是,她没有。
她靠在床头,安静地阖着眸子,睫毛也不颤一下。
总让苏北尘觉得心口缺了一块,十分空旷。
他没有封锁她的法力,更没有对她做任何拘禁性/行为,尽管他真的犹豫挣扎过,但最终还是放弃了,他历来受的熏陶不允许他做出这种事。
苏北尘坐在距离她很近的木椅上,解开外袍,脱去上半身的里衣,露出被纱布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胸膛。
他拿出一个绿色雕花琉璃瓶,拆开纱布,为自己胸口上剜去的疮口上药。
疼痛使他闷哼出声,并且额角沁出细密汗水。
茶九白听得到,但依旧阖着眸子,像是再次睡着了。
两个人坐在同一间屋里。
却好似隔了千山万水。
鬼卿佛系:【要结束了。】
系统:【啥?】
鬼卿:【再细水长流一段日子,悔意值就能刷得差不多,但到时候肯定会遇到瓶颈,需要用死遁来刷满。】
系统有种不好的预感:【要细水长流多久?】
鬼卿:【看苏北尘觉悟,不会很久,放心好了。】
系统拍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
鬼卿:【那个时光回溯的福利包该怎么用?】
系统:【大人只要在打开它时,心里默念着要回到多久多久之前就好了。】
鬼卿:【所有一切都会回去吗?包括经历和记忆之类的。】
系统:【对,但如果您不想让某些人失去这段时间经历的话,就顺便在使用时也默念着“XXX除外”就好了。】
鬼卿对这个功能十分满意。
既然有时间回溯,那她就不怕在这个世界造下杀孽太多,而导致天道追着她不放了。
到时候她就略施小计,就算消失在这个世界,也能拉着苏北尘,让他永生永世活在爱而不得的悔恨之中。
茶九白以为,就凭苏北尘那身受重伤的废样,是不可能有精力再行某苟且之事了。
但实际是她大意了。
“娘子,夜深该歇息了。”他轻轻一勾手,熟稔地解去她的衣衫。
烛光摇曳。
软床上的两具身体重叠在一起,在墙壁上倒出层层光影。
如果未来两年的苏北尘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听到她说话。
恐怕,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那“有何不可”四个字。
这四个字让他陷入了噩梦般地自我怀疑,自我谴责。
让他从一开始地认为付出已足够多。
到后来渐渐恐慌,反思自己付出的太少,爱得太迟,行为太犹豫,清醒得又太晚。
是的。
茶九白不说话了。
无缘无故。
往后个无数无数个日夜里,唯有在床榻之欢中,他才能奢侈地听到她受不住的低泣和呜咽声。
白天她还是跟以往一样,除了不说话。
她培养了许多新的乐趣,比如养自己的“亲朋好友”,帮它们生出灵识好陪她玩儿。
但苏北尘对这些野花野草的修炼水平清楚太多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