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护法陷入回忆,语气缓沉下来:“其实最初的魔尊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刚来到这儿的魔尊抗拒魔殿的一切,性情暴躁,举止古怪,虽贵为魔尊,我们也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他总是一个人在魔殿里打砸东西,他身上也会无故多出一些致命的伤痕。”
致命伤痕?
鬼卿问:“比如呢?”
“比如——”右护法搓了搓手臂,惊悚得他打了个寒战,“魔尊会突然抱着自己血淋淋的头从魔殿里出来,一言不发地去魔医那儿重新接上。”
“魔尊会跳进火山岩浆中去‘洗澡’,只剩下一副白骨回来,再安分一阵子等那些血肉自己长出来……我们当真不理解尊上,更看不透尊上。”
“他有时狂傲洒脱带我们吃香喝辣,有时又阴沉可怖翻脸不认人,就好像在两个不同的性格间来回切换。”
“后来呢?”
“后来尊上就练就了一副连剁成肉泥都能立即愈合的超强肉体,从那往后,就没见过他再做出莫名其妙的事情来了。”
“他把自己剁成肉泥……过?”
“虽然听起来极难以置信……”右护法看向鬼卿的眼神复杂,“但他确实这么做过……”
有一只千斤鼎从天而降,无声地压到她胸口上,压得她无法喘息。
她说不清这是何种滋味,她玩弄他的感情,对他厌恶透顶,却忽然意识到,她了解到的他是最肤浅的一层。
右护法不知道真相,但她明白了。
魔尊大人极其怕疼,甚至怕到叫小孩子都耻笑的地步,为什么?
因为他经历了过分多的痛苦了。
他经历的那些,常人但凡触碰一样都能惨痛得疯掉。
苏北尘接受不了成为魔尊的既定事实,不惜把自己剁成肉泥都要改变,然而呢,每一次的痛苦都是由他来承担的。
她忽然想起来,好久之前,她问过他:【如果你自杀呢?】
既然杀掉魔尊的人将会替代魔尊的位置,那自杀是不是能破除这个诅咒?
他当时哑然失笑,说:【那就是……另一个秘密了。】
本来魔尊是不具备如此快速的自我愈合能力的,就是在苏北尘无限次地自杀后,天道便给了他这个能力。
为什么?
因为男主不能够死,一旦男主死了,这个世界会崩塌。
这是个苏北尘逃不出去的圈。
魔尊这个位置他必须坐下去。
这就是她每每问起他来时,他口中屡屡出现的“不得不”。
“娘娘?”右护法意识到愈发沉重的气氛,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鬼卿阖着眸子,手臂依旧搭在眼上,话语声里有些疲意:
“你之前说,他会把魔界的事务攒一百年,再专门处理一次是什么意思?”
“哦!是因为魔尊大人每一百年才会回魔界一次。”
“为什么?”
“不知道啊,可能去做什么事情了吧?大人也没有跟娘娘说去做什么了吗?”
“没有。”鬼卿缓缓摇头。
她也没想到最后一别,到如今会已过了三十年。
房间再次陷入透不过气来的沉默,右护法赶忙活跃气氛:
“哎呀,不过娘娘放心!还有七十年魔尊大人就回来了,七十年对于我们来说,一睁眼一闭眼就过去啦。”
“待大人回来,娘娘到时候可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了!抛下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倒没什么,连娘娘一同抛下实在是——天理难容!!”
鬼卿笑了:“这倒是,天理难容。”
不过,待他回来之时,她估计早便做完任务离开了。
————
魔界形成了它自己一套完整系统的社会体系,看着新生儿越来越多,鬼卿也不用再操多少心了,只顾着研究那张能调令魔兵魔将的面具。
系统:【大人,两个月了,尊上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鬼卿:【在养伤呗。】
系统:【万一……我是说万一哦,万一尊上不再来找您了,从此二人井水不犯河水,那好感度和支线任务可怎么办?】
它毛毛本来就不多,被一众雄性系统耻笑太过娘们儿,它不想被拔毛毛TAT。
鬼卿转着面具,完全不care:【不可能哩~放心好了。】
系统:【为啥啊?】
它放心不了TAT,哪次大人单独行事成功过啊。
鬼卿:【如果说90、94的好感他都尚且能忍住,但97绝对不是他能忍得住的,八百年第一次体会到女子的唇是何等柔软香甜,他过后要是没做两场春梦,本座直接跟你姓。】
系统:【您真的有这自信嘛?QAQ】
鬼卿:【你一个数据串子在质疑本座高超的接吻技术?】
系统头立马摇成了筛子,求生欲极强:【没没没!大人自信就行,我的第六感就是坨粑粑。】
就在一神一统刚在这儿扯完,外面就有小侍卫大惊失色地跑进殿来了。
“大大大,大大…大人不好了!!”
“何时如此慌张?”
“那个狗狗…狗,狗苏……苏北尘,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