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期三,加上周六周天和今天,苏子逸已经回家看望父母看望了五天了。
罗安朵最近写着写着手里的题,就不自主地把注意力放在旁边空荡荡的桌子上了。
没了那只小狗崽子还真是少了点儿运转的活力。
就那点儿题目顶多能撑三天,现在都五天了,题目长时间不做是会失去手感的。
放学后,正在思索着这些事情的罗安朵,突然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而那个人也正看向她,一贯慈祥的眉眼此刻担忧地蹙着,仿佛有求而来。
没错,林叔。
林叔把苏子逸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诉了罗安朵,什么车祸多严重多严重啊,什么少爷最爱的车毁了啊,什么不吃不喝地在卧室里萎靡不振啊。
本来罗安朵还因为他骗了她的事情,心里阵阵发冷。
后来听林叔描述的,好像她现在过去,就是去见苏子逸最后一面似的。
搞得她连生气都顾不上了。
系统现在又不在,连系统商城都开不了,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她的任务怎么办?
来到苏子逸的卧室门口,林叔说少爷的卧室,只有少爷自己有钥匙,旁人打不开。
于是开始在门外一声声地喊,喊了半天里面也没个应声的。
“我来。”一道坚定干脆的声音从林叔身后传来。
林叔回头乍一看,过了半百的人了都吓一跳。
一个看起来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姑娘,两手举着一把有成年男性手臂长度粗细手柄的斧头,锋利的斧头高过头顶。
那斧头有人头那么大,锋利程度毫不怀疑能直接砍断脖颈。
这小姑娘…这刚刚从哪儿弄来的这个大家伙?林叔都没注意到。
林叔赶忙让开位置,罗安朵对准门锁一斧头劈下去,别说锁了,这个门已经直接透了。
罗安朵旋开门,一边随手将斧头丢地上。
“咚!”的一声重响,斧头直接把木地板砸出一个不小的坑窝。
一进门,昏黑的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扑面而来的熏人酒气差点儿直接把她轰出去。
走两步就能踩到地上的酒瓶碎渣,硌在鞋底和地板之间,“咯吱咯吱”作响。
而电脑屏幕前坐着的人影,正目光炯炯地紧锁着电脑屏幕里角色的动作,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按动,嘴里浑厚优美的中国话字正腔圆。
除了下巴上长了胡渣,眼睛下泛着青的黑眼圈。
这尼玛叫萎靡不振?明明精神很不错,很有劲头的吗?
苏子逸戴着耳机正游戏到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忽然头上一轻,耳机被一股来路不明的力道粗鲁扯掉。
整的他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连他房间什么时候进来的人都不知道。
苏子逸想都没想,整个屋子不就林叔一个人?
他以为是自己忘了锁门,林叔自作主张进来,刚要破口大骂,耳朵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一道冷得结了冰渣的熟悉嗓音在耳边响起:“玩游戏很投入?”
罗安朵?!
她怎么知道他在家里?
然而来不及多想:“嗷嗷嗷!!疼疼……疼…疼!!”
耳朵上的疼痛,疼得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得不拱着身子去迎合她的手。
直到疼得他面容都狰狞扭曲起来,罗安朵才松了手,面若寒霜地望着他:
“这就是你口中的孝敬父母。”
他拿那种理由骗她,实际上却是去飙车,还出了车祸,最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头打游戏。
如果不是林叔告诉她,他就打算一辈子跟酒水过了?
苏子逸两手捂着又烫又痛,充血涨红的耳朵。
一双黑眸在看到罗安朵时,浑身都滞住了,他的视线跟钉在了罗安朵身上一样,只看这一眼就再也移不开了。
自从爱车被摧毁之后,他的心脏就像缺了一大块,血淋淋的空旷着。
自责懊悔就像吞噬一切,又呲着獠牙的巨口。
那种空虚感令他窒息,令他恐慌,令他无法忍受日渐暴躁的脾气。
他试过压制,但根本没用,于是只能整日整日地用啤酒和游戏去填补那份深渊一样的缺口。
他渴望着什么,却又不知道到底在渴望什么。
只知道自己的迫切,像个无头的苍蝇。
可是在看到罗安朵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恍惚地发现,那颗枯死的心跳又重新恢复了跳动。
那缺掉的血洞,也被一点点填满了。
他好像明白了,他想要的是一个归宿,那个甘愿站在他身后,推着他跌跌撞撞的人生,一步步往前走的女孩儿。
他想念她的怀抱了,比小时候妈妈抱着他都要温暖,都要有安全感。
罗安朵在斥责他什么,他也听不见了。
这么多天的委屈和痛苦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咆哮地涌来。
电脑屏幕的蓝光印着他的侧脸,桀骜不驯的寸头小伙子一动不动地深望着她,往下绷紧的嘴角颤抖着。
像个被欺负惨了躲在角落里,死死咬着牙忍着眼泪的小孩子。
黑色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