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太贵太妃请两位进去说话。”
这位是姬氏身边伺候的嬷嬷,她出来传话,那就说明是姬氏想要叫他们进去了。
楚慕和齐妤对看一眼,两人相携而入。
康王府的主院寝房内依旧围绕着不少太医,姬氏已经从内间出来,背对着齐妤和楚慕,叫人看不见她脸上的神色。
“母妃。”
两人来到姬氏身后行礼。
姬氏没有回答,一只手撑在桌沿,骨节微微泛白,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齐妤见状,上前一步喊道:“母妃,不知康王殿下伤势如何了?”
楚慕跟姬氏的关系一直不好,若她不开口的话,这对母子也不知道要这么干对峙多久。
“哼,他伤势如何,你应该去问他!”
齐妤等了一会儿,等到了姬氏这句话,一时没反应过来,身后楚慕倒是敏感,立刻上前问道:
“母妃这什么意思?”
楚慕一开口,姬氏就像是被点燃的炮仗般,瞬间跳了起来,猛然转身指着楚慕道:
“我什么意思,还要我说的更清楚一点吗?你敢说肖儿这般不是你派人下的手?你与他在朝堂上政见不合,私底下积怨颇深,我却从未想过你会丧心病狂到对他动手,你究竟还有没有良心?”
姬氏的声音在厅内穿透,此时此刻,她情绪激动,已经顾不上自己说的这些话适合不适合,或者会不会被外人听见了。
齐妤没料到姬氏居然会怀疑楚慕,只见楚慕也是一副惊愕的神情看着姬氏,眼底带着些许悲伤。
齐妤觉得接下来他们母子要说的事情可能不太能让外人听到,便屏退了厅中伺候的所有人,叫人将门窗尽数封住,幸好这主院够大,太医们都在内间诊治楚肖,内间和厅还隔着间书房,把门窗都关上以后,还算隐秘。
“母妃……怀疑是我对楚肖下手?”楚慕瞪着姬氏,声音略微颤抖。
忽然楚慕笑了,没由来的笑了起来:“我在母妃的心中,便是这样的人吗?”
“以前我觉得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可现在我不知道了。你心里究竟还有没有一丝一毫的兄弟情谊?”姬氏态度不变质问楚慕。
楚慕垂下眼眸,转过身去沉吟片刻后,冷声对姬氏问:
“母妃觉得是我派人刺杀楚肖,可有什么证据吗?”
姬氏被楚慕问的愣了一会儿,说道:“先前肖儿醒来过片刻,我问他是何人所为,他奄奄一息的告诉我,是你!这还有什么好质疑的吗?”
楚慕被这句话气的再次发笑,齐妤不禁问:
“母妃,您是因为楚肖的一句话就怀疑楚慕,不是因为有其他什么证据?这样未免有失公允。”
姬氏如今恨极了楚慕,连带齐妤的话也听不进去:
“肖儿伤的快要死了,难道他在生死关头还要说谎诬赖人吗?”姬氏忽然指着楚慕道:“他就是个冷血的性子。”
齐妤真的不懂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偏执成姬氏这样。
楚慕深吸一口气,似乎懒得再说什么,对齐妤招招手,道:“不用说了,回去吧。”
齐妤看到楚慕眼中闪过的悲伤和绝望很快被掩藏起来,心尖忍不住犯疼,为什么同样的儿子,一个占尽母亲的爱,另一个却连身为人子最基本的信任都得不到。
齐妤往楚慕的方向走了两步,却还是停住了,转身对着姬氏:
“母妃,楚慕究竟对您做了什么,以至于让您认定他是个冷血的人?就因为他在被顺王威胁的时候,枉顾楚肖吗?楚肖的腿究竟有没有问题,相信母妃比任何人都清楚,您不去怪楚肖勾结顺王,意图篡位,反而去责怪楚慕没有救他,这实在没有道理。如果楚慕当时顾及了楚肖,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被楚肖和顺王联手杀了,这是您希望看到的吗?若是这样想来,究竟是你们冷血还是楚慕冷血?”
齐妤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姬氏愣愣的看着齐妤,似乎没有料到齐妤会当面来跟她翻旧账。
“您用不着再以什么母子情谊和兄弟情谊去约束楚慕了,那些东西你们自己就没有,凭什么要求他呢?”
姬氏的脸色煞白,怒目瞪着齐妤,露出像是今天第一次认识齐妤的表情。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冤枉他了?那若不是他,我问你还会是谁?如今的朝廷之中,他最恨谁?不就是康王楚肖嘛,只要把这个眼中钉除去,他手上的兵权才能固若金汤。”
过了好半晌,姬氏才想起来反驳,并且自以为一针见血的说到了重点。
“我的兵权需要靠杀楚肖来稳固?你未免把楚肖看的也太高了。或者说,你把你自己看的太高了。你们的存在,还真威胁不到我的兵权。”
楚慕把想要继续为他与姬氏辩驳争吵的齐妤拉到身边,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紧紧捏着,齐妤似乎能感觉到他手心的颤抖。
“我之前还在疑惑,这京城里究竟谁那么大胆,敢在皇城脚下行刺当朝王爷,现在全都明白了。不过一出拙劣的苦肉计罢了。”楚慕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暗哑,像是自言自语般,毫无生气。
他这话刺激了姬氏:“什么苦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