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意料之中的疼痛也没有到来,气喘吁吁之后咽了下口水平复情绪,微微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正好看见齐妤带着齐家的人出去的背影。
薛玉章整个人从椅子上瘫坐到地上,头上脸上身上全都被冷汗浸湿了,他抬手抹了一把脸,又擦了擦鼻子,感觉像是从宫门口逛了一圈回来。
努力镇定下来,薛玉章扶着边走出耳房,他出去的时候,齐妤和齐家的护院们刚刚离开,薛玉清被打的鼻青脸肿,已经被抬下去救治,段氏看见薛玉章出来,不顾一切的扑过来抱着他嚎哭:
“我们薛家造了什么孽呀。惹了齐家的阎王,他们欺人太甚了,玉清的牙全都给打掉了,流了好多好多血,你要替她报仇,你一定要替她报仇啊。你现在就写休书,你给我把齐甯休了!说她犯七出,说她偷人,总之别让她好过,我要她这辈子都别想再找人!哎哟,造孽哟!”
薛玉章把嚎哭的母亲推离,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母亲竟是这等自私无赖的小人,齐妤说的一点都没错,她不过是想用她的那套道德的理论,把一切都控制在自己手里罢了。
小时候他想习武,母亲不许,说怕他磕着碰着;再大点,他想从军,母亲也不许,说薛家就他一根独苗;母亲要他学会溜须拍马奉承人,觉得那样的人才吃得开,得来一切更容易,完全不顾他的医院和自尊……
齐甯婚后对他真的很好,为他奔走,为他平事,好不容易找她的舅舅在兵部给他要了个缺,母亲却非说若吃了齐家给的饭,今后就要受齐家的管,夫纲不在,甚至以死相逼,说什么都不让他接受齐甯的好意,眼睁睁的看着机会流失……
薛玉章从小便听话,心疼母亲一人支持门庭不易,所以从未忤逆过她的意思。
“母亲,我不会休了齐甯。从今天开始,我去国公府,她什么时候肯跟我回来了,我便带她回来。齐甯若是愿意随我回府,我也希望从今往后您和她能好好相处,家里的事情,您就别担了,全都交给齐甯管,若您实在看不惯我们,那西郊还有一处别苑,您想搬过去也成。”
薛玉章平静冷淡的说,把段氏看呆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直以来都对她言听计从的儿子,居然要她交出府里的管事权,还让她去别苑住。
段氏愣在当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薛玉章继续道:
“妹妹如今也大了,别总待在家里,最近一段时间,就让她去庄子里休养吧,我会尽快托人给她找个外省的普通人家嫁过去,嫁妆多一些,人家总会要的,从今往后,除了您千古之时,薛家不再欢迎她回来。”
第22章
段氏被薛玉章这番话说的气急攻心,抬手就要打他,却被薛玉章一把抓住手腕,段氏急的大叫:
“齐妤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你竟如此忤逆于我,我可是你的母亲,你,你居然还要把你妹妹嫁到外省去,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薛玉章咬牙:
“我良心被狗吃了?她杀了我的孩儿,我不杀她就算是好事!您不想嫁她也成,城外有个姑子庙,让她剃度当姑子去。”
段氏被气的嘴巴一张一合,颤抖着手指,指着薛玉章,一手抚着心口,打算再来一出苦肉计,她儿子向来孝顺,见不得她难受的。
谁料段氏苦肉计的内容还没唱出来,就被薛玉章接下来的话给泼了一盆冷水:
“您什么都不用做了。若您今日气死了,儿子明日便替您发丧。我刚才说的一切都不会改变。还有您那个娘家侄女麻溜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薛玉章说完这些话之后,就往外走去,背影孤独又狼狈。
段氏痛心疾首的咆哮追问:
“章儿,你到底怎么了?齐妤她给你灌了什么迷汤啊?你当真要如此绝情对你的母亲和亲妹妹吗?你这个不孝子,将来你还有何颜面去见你爹呀!你就不怕祖宗报应吗?”
薛玉章的步伐走到门前,因为段氏这番话而停住了,他没有转头,冷声说道:
“我若还像从前那般听您的混账话,等不到祖宗报应,薛家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您还是省点力气吧,实在看不惯,就去别苑住好了。”
段氏感觉自己受到了空前的打击,呆愣愣的站在门内,看着儿子越走越远的背影,哇的一声,跌坐到地上大哭起来,但无论她怎么闹,怎么哭,也换不来儿子回头看她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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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慕穿着一品玄色底四爪姣龙袍,英气勃发翻身下马。
他从衙门回来,纪舒等着给他回禀江南贪墨案的详情,这件事涉及到户部几个派遣官员的留任,因此他才特地派人前往江南等地查探。
楚慕下马的同时,王府的双辕马车也在门口停下,楚慕看了一眼便知马车里坐的是齐妤,理智催他赶紧进门,可想见齐妤一面的冲动又生生把他拉住,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齐妤从马车下来,由丫鬟搀扶着进门。
齐妤看见等在门边的楚慕,楚慕下意识便想举手跟她打招呼,可手刚举了一半,齐妤就收回了目光,这让楚慕很尴尬,手继续举起来不是,放下也不是。
由丫鬟扶着的齐妤冷然走上台阶,来到楚慕面前时,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