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的明军士兵,开始了一场大规模的挖沟战。
本着宁可挖错,也不能漏掉的原则,把道路凿开,河流决堤,将湖泊连接起来。
当然,扒口子的事情,也只有在陈州的上游才会发生。
下游的,他们还要修筑堤坝,免得自己的人被洪水淹没,到时候可就没地方说理了。
每个人都满头大汗,使劲往下挖,生怕漏了什么,让清兵跑了。
短短数日,陈州便成了一座孤岛。
第二日一大早,耿仲明就饶有兴趣地打量起了旁边的女人。
他完全忘记了疲惫,美滋滋地吃了一顿精神快餐,然后去了大殿,让斥候去打探归德府的消息。
出了城外,几个探子骑着战马,朝东北方向狂奔而去。不过,他们还没有走出五里地,就看到了一片茫茫的大海。
他策马在隐约能看到的小路上走了一公里,河水就没过了马的肚子。
他们商量了一下,觉得是上游的洪水把这里淹没了。
左右看了看,都是同样的情况。甚至,来时的路都被断了,他急忙向外汇报。
耿仲明得到消息后,立刻出城一探究竟,果然如探子所说。
耿仲明并没有太过担心,他看了看,这次的洪水应该不会太大,按照他的经验,最多也就是一两天的时间。
老天爷让他在陈州多住几天,他就可以继续风花雪月了。
耿仲明对自己的眼光,实在是太欣赏了。
他从南阳带了几个漂亮的女人,来安慰自己的身体。要不然面对一群男人,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第三日,耿仲明爬上城墙,一看之下,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洪水非但没有退却,反而越来越高,几乎要淹到城里了。
而筒子河的河水,也在这一刻涌了出来,朝着城市的主干道涌去。
最让人郁闷的是,天上竟然下起了雨。虽然不是暴雨,但也是雪上加霜。耿仲明一脸的着急,连忙将众人召集到大厅里商议。
若是有充足的粮草,固守几日也就罢了,可一旦陷入绝境,没有粮草,没有援军,那就是灭顶之灾。
向四面八方派遣探子,寻找出路,先离开这里,离开这片泥潭。
结果让他失望了,他没有看到任何逃出的路径。不过周围的水并不深,只到了马的腹部。
于是,众人商量了一下,放弃了所有的物资,每两人一马,一个人骑的,必须驮着干草。第二天一大早开始突围。
当晚,将士们开始在陈州展开挖坑行动。寻找可能被百姓埋藏的粮食。
房前屋后,院里院外,全方位,无死角地搜寻,就连茅房都没放过。
折腾了大半夜,一粒粮食也没找到。
第四日,整个陈州的街道都被洪水淹没,整个县城都变成了湖泊中的孤岛。
陈州北城门外,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地向着归德府而去。
由于一匹马要驮两个人,所以清军士兵们并没有穿上铠甲,也没有带大件的兵器,重量过大,马儿无法承载。只有短刀、匕首、弓箭。
如果明军看到这一幕,一定会笑出声来。
马鞍上的空间有限,两个人坐在上面,必然会被紧紧地贴在一起。
而身后的那个男人,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还死死搂住了他的腰。
前面的人,胸前有着一个大包袱,而在他的身后,另一个人则是背着一个大包袱。
没有了头盔,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全是泥巴,要不是胯下的战马,还真会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在集体要饭。
即便如此,这样的好景也不长。
在距离陈州还有二十多里的地方,最前面的一匹战马突然一头扎进了水里,在一阵挣扎之后,就被冲走了。
见状,耿仲明也是毫无办法,和大伙商量一下,决定分散突围。如此,只好又退回陈州,再行部署。
粮食已经告罄。队伍里有人开始杀马充饥。躲在城里的还能喝口热汤,而在城外探路的队伍,只能生肉了。
十五天之后,围困在陈州四周的大水退了下去。
而此时的耿忠明,已经不知道是进是退了。
看着自己的将士,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别说打仗,能站着走路就不错了。
八千多匹战马,被宰杀得只剩下五千多匹,还都是骨瘦如柴,没办法再驮人了。
兵丁们更是饥饿难耐,每天靠着喝一些带着泥沙的马肉汤过活,而且没有盐。
驮着食盐的几匹马,在四处乱撞,寻找出路的时候被河水卷走了。
耿忠明暗自思量,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在陈州遇到洪水。
行程已然是耽误了,还不知道多铎会怎样对待自己,贻误军机是掉脑袋的大事。
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靠近归德府,是他们的唯一出路。
河水渐渐退了,似乎又有了些希望。
心烦意乱的耿仲明,只得带着士兵们继续向归德府靠近,先走出这洪水泛滥的地方再说。
刚刚走出不到三十里,就见前面黑压压的一片,仔细望去,居然全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