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也好、她也好,始终步调一致,上次她还惊奇过,原来是身后多了个智囊啊。
“那这人是怎么投到阿姐门下的?”
“这个不知道,夫人若想知道,等奴婢想办法打听打听。”
“算了,以后有机会,我自己问她吧。”
说完这事,苏阮打发了丽娘,早早休息,第二日上午,苏耀学和苏铃两边都有消息反馈回来。
“四兄问过了,这两个人指天誓日地说,绝不敢挑拨裴兄,不过他们确实是听说了代国夫人的事,知道裴兄不在京中,才在东都候着的。”付彦之喝了口水,将事情原委讲给苏阮听。
原来这次来的两个族人,都是蜀州苏氏族中比较精明的,也没有掺和过当年的事。但他们深知当年闹得有多凶,所以虽然上路了,心里却没底,很怕到了京中吃闭门羹。
到东都时,正好代国夫人的风流韵事正在流传,两人想办法打探了一番,听说不久之前代国夫人的郎君在东都大张旗鼓上船,回了洪州,走的时候还说回来就要做大官了。
两人算了算脚程,就踏踏实实在东都渡口等着,果然等到了裴自敏。
“蜀州老家竟还有这样的精明人。”苏阮冷笑。
这是苏家的事,付彦之不便多言,就接着转述苏耀学的话,“四兄说,这两人他会盯着,让你同焕扬兄放心。”
苏耀卿加封郑国公后,付彦之想把称呼从鸿胪卿改成国公,被苏耀卿开了个“你是不是不想娶我们阿阮了”的玩笑,就老老实实称呼他表字了。
苏阮还是相信苏耀学的,就点点头,刚要提起自己后来又去大姐那里的事,苏铃亲自过来了。
“还真叫你猜着了。”苏铃满脸疲惫,上了妆都掩不住,“舅母自己来不了,还非得伸只手过来管我的闲事……”
付彦之觉得自己留下不便,等她停顿,就插嘴:“我不打搅你们……”
“妹夫不用回避,你又不是外人。”苏铃摆摆手,阻止付彦之,“人我已经处置了,我来,就是想同你们商量,此事对玉娘,会不会有甚妨碍?”
苏阮先说:“应当不会,这门亲事看的又不是姐夫。”
苏铃还是心里没底,看向付彦之,想听听他的看法。
“阿阮说得对。亲事是圣上做的主,谁敢有二话?”
虽然付彦之对苏铃的行事作风,不敢苟同,但到苏家这份上,外人怎么看,早已不重要。而且东宫对这门婚事也是求之不得,谁都知道只要林相在位,东宫就不可能高枕无忧,废太子前车之鉴犹在,结下苏家这个强援,是东宫仅有的最佳选择。
但付彦之并不想把这个话说给苏铃听,免得她更加肆无忌惮。
果然仅这样说,苏铃仍有顾虑,她看一眼边上侍立的侍女们,苏阮示意人都出去,苏铃才压低声音问:“那以后呢?”
她终于开始想以后了,苏阮有些欣慰,“以后的路,得玉娘自己走,就像娘娘、你我,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她知道什么?”苏铃着急,“我可不想让她也去吃我和珍娘吃过的那些苦!”
“所以阿姐要开始教导玉娘了。”苏阮说完,突然感觉更不放心了,“不过阿姐对宫里那些事也不明白,这样吧,你进宫去求娘娘,派两个通晓事理的女官来教导玉娘。”
苏铃一拍手:“这主意好!我这就去。你不知道,昨夜玉娘和珍娘两个抱着哭了一夜,我这心啊……悬在半空,没有一刻能定下来。”
苏阮忙送她出去,顺便劝道:“孩子们小,担忧哭泣也是常事,你可得定住,她们都看着你呢!”
苏铃答应着走了,苏阮转头回去,刚想跟付彦之感叹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却见他笑吟吟看着自己,到嘴边的话就变成:“笑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觉着,你以后一定是个好母亲。”
苏阮脸一红,却没接话,默默走回付彦之身边坐下。
之前动情的时候,她也说过生孩子之类的话,但随着婚期临近,苏阮渐渐又生出一丝隐忧——万一她不能生呢?
同张敏中成婚五年多,后来他虽然另有侍妾,但也没冷落苏阮到根本不同房的地步,她却始终没有怀过孕——从前因为其他侍妾也没生下一男半女来,她和丽娘说起来,还觉得八成是张敏中的问题,但现今有了这遗腹子的事,苏阮便渐渐怀疑起自己来。
“怎么了?”付彦之察觉她情绪不对,忙拉起苏阮的手询问。
“没什么……”苏阮随口答了一句,她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也就罢了,没必要说出来,俩人一起琢磨这没有结果的事。
付彦之却看出明明是有事,“不是说好了,不管什么事,都一起分担么?”
他这样追问,苏阮没办法,只得说:“我突然有点担心,万一……我做不了母亲呢?”
付彦之愣了愣,接着才想起苏阮没生育过,“要这么说的话,”他皱起眉来,“以后子女上,咱们还是随缘吧。”
苏阮:“?”
“孙氏也没生育过。”付彦之坦然道。
“可她不是因为服丹药……”苏阮话说一半,陡然想起这事她是从丽娘那儿听来的,立刻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