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珝蹙眉。“疼了?”
归晚点头,他试探着减轻力度又按了按,还颇是认真地挑眉看了她一眼,好似再问:可以?
归晚想应,却被他这动作惹得“噗嗤”一声,笑了。
回想今晚上一幕幕,归晚突然发现,原来他也有温柔的一面啊,撩起人来,手段也不差吗!
“将军,你这般贴心,可也对其他姑娘好过?”
归晚不过打趣,却不成想江珝的脸当即凝了下来,面色深沉。
难不成自己说到他痛处了?归晚恍然想起来,他可不是还有个青梅,苏慕君啊!本来是他的未婚妻,结果却嫁给了自己的兄长,任谁提到如此经历脸上还挂得住。
“我说笑而已,军将别忘心里去。”归晚讨好似的笑笑。
江珝沉默须臾,转头平静道:“没有。”
没有还那么紧张?归晚撇嘴,忽而想起什么,她试探着问道:“将军,我昨个带沛儿去书房,拿书的时候从架子上掉了个香囊,绣着兰花蜻蜓的那只,瞧着像个姑娘用的。”不仅如此,云锦苏绣,还不是一般的姑娘,必是哪家千金吧。
话一出,江珝动作登时捏紧了她的教,转头,双目炯然威慑地盯她问:“东西呢?”
归晚被他吓了一跳,顾不得被捏痛的脚,怯怯道:“我又放回去了。”
许是意识到自己手重了,江珝给她揉了揉,目光恢复了平静,缓声道:“日后会给你讲的。”说着,他又想起曾经她吃醋那幕,勾唇浅笑道:“你不要误会。”
归晚含笑点头,可她心里知道,这可不是一句“误会”解释得清的,提到苏慕君,他都未曾激动半分,可这个香囊,或者说是这个香囊背后的姑娘,却让他内心不平静了。
江珝不是传说中的冷血,或许他心里真的藏了个人呢?如此,自己算什么呢?
归晚心里是说不清的滋味,趁着江珝放松那刻,她倏地抽回了脚,起身跪坐在他身边,一脸的凝重。
“将军,放才的话还没说完,我有事瞒了你……”
“哦?”江珝也面对她,不惊不诧,淡淡道:“何事?”
话总要吐出来的,可这不等于她没有压力,她越是紧张,胃里越是不舒服,一张小脸忍得煞白。就在她开口那刻,苁蓉进来了,端着备好的汤。
苁蓉捧着食盘上前,还未靠近,一只大手直接端起了上面的暖汤。接着,江珝试试温度,拣起勺子吹了吹,送到了归晚唇边。
一切都那么自然,包括那张俊朗的脸,虽还是冷清清,却透着让人安心的宁和。归晚居然有了丝暖意,比入口的汤还暖,这种暖意激起了她人性深处的本能意识,她想自私一把,沉溺在对面人给她带来的这种温馨中,久一些,久一些,再久一些……
就这般,他耐心地喂着,她乖巧地喝着,不多时便喝完了。江珝递碗,一旁惊呆的苁蓉才反应过来,欣喜地接过来,掩不住喜悦地带着房中清理的下人出去了。
江珝再次将归晚抱回了稍间,这次归晚没拒绝,躺下的那刻把他也拉了下来,抱住了他。
这一举突然,看着臂弯间的小姑娘,江珝怔了片刻,随即笑着回手,把人扣入怀里,抱着她睡了……
一夜酣眠,然醒来后,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
清早见归晚精神颇好,胃口也不错,江珝应她要求没再请大夫来。然后他一走,归晚立刻回房休息了。
事实上她并不好,昨日惊吓,似乎动了胎气,她一早起来肚子便隐隐作痛。眼下林嬷嬷休养中,归晚只能找苁蓉来了。这些日子,归晚品出了苁蓉的性子,她稳妥可靠,便将这一切告之她。其实苁蓉又何尝察觉不出呢,从侯府陪嫁到公府,所经所看,她早便瞧出蹊跷了,只是主子不说,她便看了也当没看到罢了。
正是因为她的安分,赢得了归晚的信任,眼下归晚能靠的也只有她了。
苁蓉领了任务,打着回侯府探小公子消息的名义,去了郑大夫的仁济堂,给归晚开了些保胎药回来。因着林嬷嬷也在服药,苁蓉便一起在檀湲院后罩房熬,躲人视线……
可人一旦被盯上,有些事还真不是躲得开的。
睦西院西厢房里,苏慕君捏紧了帕子,两眼晶亮,盯着丫鬟紫鸢低声道:“你可瞧清了?真的是她身边的丫头?”
紫鸢忙点头。“瞧清了,是檀湲院的苁蓉。”
“好,真好。”苏慕君冷笑,阴测道。
昨个紫鸢告假回家去探望生病的父亲,返回时途径东角楼,正瞧到了从霓裳坊匆匆而出的二少夫人和林嬷嬷。
自从胡泰一事,苏慕君和余归晚结怨,紫鸢也对这位二少夫人生了怨意,故而被好奇心驱使,跟了上去,直到二人进了仁济堂。她蹲守在仁济堂外,见二人不多时便出来,她又返身跟了上去,然不料二人并未走回去的路线,转着转着,她竟把人给转丢了。于是也顾不得在寻,赶紧跑回了公府,将一切告之了少夫人。
家中有府医,她还偏去外面的药堂,苏慕君觉出蹊跷,便让紫鸢一直盯着檀湲院,直到今儿苁蓉又去了……
“你可打听了她买的何药?”苏慕君问道。
紫鸢撇嘴。“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