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夫人点点头……琢磨着,陈王妃胆敢提亲,今儿太后肯定会破财的,无他,送礼感谢自己耳,潘夫人静静的等着……
陈王妃再度叹了口气,“官家命我照顾吕七娘,我也细细问了,那孩子真不容易……”
潘夫人道:“生而为人,都不容易。”
陈王妃点点头,道,“老妇人睿智,唉,这孩子以前也是被爹娘捧在手心里的,要星星绝不会给月亮的,后来虽然没了爹娘,但吕端吕大人对她们这一房留下的兄妹两人也颇为看顾,虽然没爹娘呵护那么惬意,但也没受太多的委屈,所以这婚事一被抢,她顿时就懵了,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啊……”
“娇生惯养长大的,吕七娘哪能受这气啊,当时就闹了起来,”陈王妃道,“吕七娘说,没相看上,她认,订亲刚交换庚贴,说认错了人,她也认,可都要成亲了,突然说认错了人,没猫腻才怪!订亲后,她就回家乡备嫁,吕六娘自然是留在京城,谁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当时相看时,吕七娘穿的很鲜艳,而吕六娘因未婚夫刚去世则穿得很素净,吕七娘说,眼瞎才会认为穿得素净的是来相亲的!再不喜欢艳色的人,相亲时也不会一身素的!”陈王妃说到这,道,“老夫人,吕七娘这话也在理,是吧?”
潘夫人点点头,不发表评论……
“吕七娘当时就要来京城,要找晏殊说个明白,要给吕六娘两巴掌,”陈王妃道:“可吕端劝住了她,说强扭的瓜不甜,好说歹说,吕七娘才没一怒之下冲往京城,但这口气却没消,结果,没两天就听到下人议论,说因为吕七娘没文采,粗鄙不堪,所以晏殊才瞧不上她的,哎呀,总之,把吕七娘一阵埋汰……”
“吕七娘自然是更气了,闹到了吕端跟前,吕端处置了几个下人,但也说吕七娘,性子得改改,别一遇事就张牙舞爪的,”陈王妃道,“吕端说的没错,可他也不想想,吕七娘又没经事,哪能那么冷静啊,内宅又没长辈劝导,于是,吕七娘便觉得吕端跟着大家一起欺负自己,冲吕端嚷嚷了起来……说大家都欺负她这个没娘的孩子……”
陈王妃重重的叹了口气,“后来,她冷静了,去给吕端认错,结果偷听到她的嫁妆被挪用了,当时吕端正在书房发火,她也没个心计,一下就炸了,闹着要来汴京,将吕端给气晕了,最后被吕端给送到庄子上去了……”
“去了庄子上,又被下人欺负,”陈王妃道,“她那时才醒悟过来,自己冲动了,也不敢私自跑汴京,便给吕端去信,也给在京城的大哥去信,诉说委屈,结果,吕端没回信,吕庆倒来了一封信指责她,不识大体,她猜,给吕端的信大概没送出去,后来觉得吧,吕端也不会给她讨回公道,也懒得想法送信了,她便常常溜出庄子散心,有次在鸡鸣山遇到了小白……”
潘夫人扬扬眉,“小白让她来敲登闻鼓?”
陈王妃忙道:“没有,没有,小白以为她要寻短见,说了两句,小白就走了。”
“喔……”潘夫人拖长了音。
“后来,吕七娘在边关被人偷了银子,又遇到了小白,”陈王妃道,“小白派人把她送回了庄子上。”
“喔……”潘夫人这声比较短促。
“再后来,就是辽国公当上了枢密院副使,”陈王妃道,“吕七娘心眼一下活了,既然没人帮自己,那就自己找回场子来,于是,这回动了脑筋,做了番安排,离开了庄子,朝汴京赶,路途中给衙门上书,请开女子科考……”
潘夫人看着陈王妃,示意继续……
“结果等她到了汴京,官家已否了此事,她觉得没了指望,索性敲了登闻鼓。”陈王妃道。
“喔……”潘夫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觉得吧,身为女子,该帮她一把,”陈王妃道,“可我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想着吕七娘和小白也算有缘,所以便寻到老夫人处……”
“怎么个帮法?”潘夫人开始挂上冷笑。
“我是这么想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陈王妃道,“世上女子多艰难,帮得了一个吕七娘,却难帮世上成百上千的吕七娘,所以,还得从根子上解决问题。”
潘夫人愣了下,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说来听听?”
“开女子科考!”陈王妃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让女子靠自己!”
“这事得找官家……”潘夫人道,提高警惕,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事还得请老夫人帮着出出主意……”陈王妃道。
潘夫人笑了,“我一内宅妇人,不懂这些,也不管这些……”
“老夫人说笑话了不是?你看,辽国公上战场,你是允了的,辽国公凯旋归来,封了辽国公,和潘大人爵位一样,潘铠却反而被忽视了,你也是欣喜的,如今,辽国公当了枢密院副使,比潘铠官职高,权位重,你也是赞成的,还有兔儿,日后的成就没准还会在小白之上呢,你对兔儿也是千宠万宠的,老夫人,你就甭瞒我了,你可是实实在在的支持女子站出来的,”陈王妃道,“老夫人,若没你支持,辽国公如今怕也只能在内宅待着呢,你可不能只帮九娘啊,兔儿日后的婆婆可不见得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