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艺惟在这突然复杂起来的人物关系中愣了一愣,她在平时和朋友闲聊八卦时,不是没提到过“耀康集团”的家族争产,但是,“药王二姨太”这个媒体的戏称她记得清楚,但是对她姓甚名谁的认知相对浅薄,再加上照片上的人物和真人对比起来,总有一点失真,总之,多种多样的理由汇集让一起……让唐艺惟在一时之间,并没有想到这个药王二姨太,就是严修筠说起的吴雅兰。
而她的大脑在理解完这一段漫长的人物关系后,她露出了一点更愕然的表情:“严教授,你是说……我大伯,是她……”
她顿了一顿,仿佛说出那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仍然有点艰难,也有点难以置信。
更多的是,她如果将这个事实说出口,就仿佛承认了另一个事实——
她大伯死亡的真相,一直和她近在咫尺,可是,她从来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过。
唐艺惟被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逼得倒抽了一口气。
然而她正要说什么,严修筠却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不仅如此,他立刻抓过唐艺惟,环视客厅一周,带她躲进了一个窗外很难看到的死角儿。
唐艺惟茫然地被他按低了头,不适地挣扎一抬眼,却在自己的左手边看到一个映在了窗户上的人影。
有人在外面!
这个认知让唐艺惟心里一惊,而她接下来看到的东西,更让她胆寒。
那个人影做出一个蛰伏的姿势,而他手里的东西……唐艺惟心里一慌,那赫然是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枪。
这是白天!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持枪私闯民宅吗?!
比起唐艺惟的慌张,严修筠堪称临危不乱。
他压低了声音:“还有别的出口吗?”
唐艺惟慌忙点头:“后院……”
严修筠立刻摇了摇头:“那里肯定也有人。”
唐艺惟倒是立刻庆幸起来,声音有点抖,也并不敢大声:“地下室……我的地下室通到车库!”
“拿上车钥匙。”严修筠松了一口气,“我们立刻去伦敦,到了伦敦,我能想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唐艺惟忙不迭点头。
两人找好了地下室的入口位置,以最快的速度矮身冲了过去。
严修筠毫不迟疑地坐上了车,甚至没等唐艺惟系上安全带,他们的车子已经像离弦的箭一般,从车库猛然开了出去。
唐艺惟坐在副驾上,手不受控制地抖了半天,等她想起后有追兵的问题时,才猛然转过身去看,发现他们的速度足够快,所以并没有人追来,这才将信将疑地,松了半口气。
严修筠的声音响起:“有人追来了。”
唐艺惟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去看,没有看到任何人,这才意识到,严修筠只是在发语音消息。
严修筠略显歉意地对唐艺惟致意了一下,随后对着手机,把剩下的话说完:“我去找季绍钧,伦敦会和,等我回去。”
他说话的语气足够温柔,温柔得令人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是唐艺惟惊魂未定,丝毫没从他那并不是对自己所说的话里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那些是什么人?”唐艺惟悚然追问道,“为什么他们大白天会持枪?!”
“你不用认识他们。”严修筠道,“他们的出现,只证明了一件事——你刚才对我所说的那些事情,确实有令他们害怕的价值。”
唐艺惟一愣,随即她立刻意识到,她那些细思恐极,可能完全是真的。
她大伯的死,和吴雅兰有关……这件事吴哲茂知道吗?
他参与谋杀了自己长兄为父的亲哥哥吗?
唐艺惟皱眉想了想,莫名觉得这非常不可能——如果吴哲茂这个人尚存一丝良心,大概就全部用在大哥和侄子身上了,让他去谋杀照顾自己长大的哥哥,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除非,他不知道……
唐艺惟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无声思索了一番,猛然明白了过来,随即,她心里却不合时宜的,涌出一种报复的快感。
“坐稳了。”严修筠没有和她对视,而是将油门一脚踩到了底,仿佛自言自语,“这些事,恐怕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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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的庄园里,江晚晴送走了气急败坏的吴雅兰,拿起“叮咚”响了两声的手机,将严修筠发来的消息无声听完。
王叔接了电话,恰好反身回来,就见江晚晴挂着似笑非笑而若有所思的表情,将手机的屏幕按灭了。
“人是很有意思的生物,‘往事’构成了一个人存在的证明,而‘情感’,塑造了一个人的血肉,并最终决定了他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亲情、爱情、友情,则是一个人在这一生中能够经历的全部情感,如果这些情感都建立在虚假之上,那么这个人的血肉之躯也就是不真实的。”江晚晴说,“我们现在,只是想拼命摧毁对方的‘真实’。”
她这段话太哲学,王叔没有听懂,也并不敢贸然问她是什么意思。
“少夫人。”王叔最终只是道,“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