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 这两件事听起来并没什么因果联系,但是, 江晚晴要选衣服。
严修筠自己并不吹毛求疵, 出席典礼宴会的服装反正就是西装,英国这边的家里还备着几套。
而江晚晴才比较麻烦。
她此番和严修筠来英国的目的, 主要是为了玩玩玩, 玩够了,才顺便参加一下儿耀康集团的周年庆典和傅耀康的生日宴会。
江晚晴本身就懒,出门一向奉行精简注意,能不带的东西就不带,
所以, 除去休闲装, 够规格参加婚礼的衣服,只有一套——就是用来参加耀康集团周年庆的那套, 礼服外套帽子鞋子珠宝,全都搭配好了。
可是那套衣服用在别的场合, 又有点不太合适。
从道理上来讲,无论参加婚礼还是参加庆典,着装都要大方隆重而不刻意, 但是这其中, 因为江晚晴所处的身份不一样,所以隆重的程度也自然不能一样。
在耀康集团那边,严修筠虽然不是继承权的核心争夺人物, 但是由于他是傅修远唯一的亲弟弟,跟傅修远关系也一直很好,所以江晚晴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算半个女主人。
而之前,她因为相亲时被吴雅兰算计过,就一直存了和她较劲儿的心,所以着装上只考虑了任诗琳,根本没把吴雅兰放在眼里,选择礼服时选上的很多细节,更是专门为了去打吴雅兰的脸的。
有此作为前提,礼服多隆重都不算过分。
但是穿着这件衣服去参加婚礼的话,就不那么合适了——江晚晴只是个普通客人,穿这样一身礼服去,就张扬得太喧宾夺主了。而社交圈默认规则,礼服在短期内不穿第二次,这次穿了,再穿去参加耀康集团周年,打脸吴雅兰的目的达不到,一旦被好事的媒体拍到,反而要笑她出了社交事故。
这些鸡毛蒜皮的细节揉在一起,让江晚晴一时之间,便陷入了“to be or not to be”的哈姆雷特式纠结。
可是,为了一个陌生人的婚礼,就专门去置办一身礼服,还只穿一天,江晚晴又觉得不太值。
好吧……她就是不想为陌生人,甚至还可能是“敌人”的陌生人浪费钱。
她自己暗搓搓地琢磨了两天,琢磨得自己茶不思饭不想,连出去玩的时候拍照,都拍得心不在焉,严修筠问她,她还要说没事儿——因为她知道,只要她说出来,严修筠肯定是毫不犹豫地买买买……
相比之下,还不如她自己暗搓搓地纠结呢。
她就带着自己这点儿纠结,去给严天意打电话。
严天意小朋友被扔去冬令营,还是有那么一点情绪的,但是他先是因为告状坑爹而神清气爽,最近又刚刚感受了大伯母热情如泰山压顶般的物质精神双重关怀,整个人气顺了不止一点。
所以江晚晴打电话来的时候,他情绪舒畅而愉快,完全沉浸在准备撒娇的欣喜里。然而他听了两句,就感受到了江晚晴源源不断的纠结。
处女座的江博士在那里兀自愁成一团:“为什么选身衣服去参加婚礼都这么难。”
严天意小朋友果断抓住了拍马屁的机会:“妈!要相信自己,凭借您的天生丽质,即使套个麻袋去参加婚礼,也会艳惊四座哒!”
江晚晴:“……”
套个麻袋……
艳不艳她没脸说,“惊四座”她是肯定能做到的。
这么算来,这个词她至少能做到四分之三,比例好像也不低……
江晚晴天马行空地乱想了一会儿,自己都被自己纠结得无语了,笑了一笑,算是接受了严天意的奉承:“行了我的宝贝儿,别出馊主意。”
严天意被“宝贝儿”这个词谴责得心花怒放,心情好了不止一点,决定给江博士指明一下方向,顺便揭一揭他爸的老底儿:“妈,你太低估我爸这笑面虎了,他呢,虽然自命清高了一点,不解风情了一点,心狠手辣了一点,还闷骚了一点……但是他对你还是没话说的,你跟他说,他肯定二话不说就给你解决了啊。”
江晚晴:“……”
她就是不想用严修筠“买买买”的办法解决才自己纠结的。
严天意听出她的停顿,“咯咯”笑了,有几分狡黠地拖着尾音:“妈,你以为你不跟我爸说,他就猜不到了吗?搞不好,他就是看你纠结的样子觉得很有趣,所以才不揭穿你的,事实上,哼哼哼……他很可能连礼服都早就给你订好了,所以……你不想钱包遭殃的话,赶紧坦白从宽去阻止他啊~”
江晚晴:“……”
坦白从宽……这个词让她简直一脸黑线。
可是一抬头,严教授已经风度翩翩地走过来了,看她盯着自己微微怔愣,十分纵容地对着她笑了一笑。
江晚晴正琢磨着怎么开口,见严修筠正看着她,下意识道:“天意,跟爸爸说两句?”
电话对面的小孩儿立刻炸毛了:“谁要跟他说话!”
江晚晴无奈,安抚了炸毛的小孩儿两句,还是把手机递给了严教授。
……然后被严教授果断挂断了。
“哎?”江晚晴想都能想象到严天意的气急败坏,哭笑不得地从严修筠手里接回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