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的事情了,科技手段也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吴太太家闹了一阵儿,法医那边儿也没检测出吴太太有死于其他原因的可能,这事儿最终就按正常病逝结案了——吴哲茂也没追究医院责任,吴太太家属也没证据揪着吴哲茂不放。不过呢,这件事要是到此为止,也没人瞎传,关键吴哲茂在吴太太死后的举动让人不怎么舒服。”
江晚晴已经拿这当恐怖故事听了,闻言抬了抬眉:“他干什么了?”
“吴太太去世的同一年,为了躲避他太太的家人,吴哲茂携资北上,来了平城。当初他为了打动平城有关方面的人员,做了不少工作,还给平城的几所高校捐了好几栋楼,借此表示他是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而其中一栋楼特出名,就在你们平城大学。”
江晚晴连忙问:“哪栋?”
孟采薇却打了个磕绊:“哎……就在嘴边,一时想不起来了,我记得名字挺通俗的。”
江晚晴也没逼她:“你说吧,万一我知道呢。”
“也行。”孟采薇回忆了一下儿,继续道,“据说,那栋楼门前有三根旗杆,造型就像三炷香;楼里的格局特别奇葩,上楼的楼梯是普通楼梯,因为功能问题,没法走回头路,下楼的楼梯是环形还特别陡,弄得这栋楼易上难下,传说这么设计是故意的,因为吴太太死前腿脚不好,楼梯太陡了就下不去;而且这栋楼的照明设计特别滞后,弄得整栋楼都阴森森的;而楼的整体造型也很诡异,从上往下看就像一口棺材……你对这么一栋楼有印象吗?”
江晚晴几乎认定这是个以讹传讹的谣言了,一脸黑线:“并没有……”
孟采薇一脸“没有就没有,你就这么听吧”的破罐破摔:“反正呢,因为这栋楼,这个传言就出现了——东南亚养鬼文化里,对那个‘鬼’的挑选还挺讲究的。”
“怎么说?”
“首先,鬼不是大街上随便捡的,是要合生辰八字,找个旺你的人;其次,还要保证正这个‘鬼’不反噬,这就要求养鬼者必须要有制约鬼的手段;最后,你还要让这个地方成为‘鬼’的牵绊。”孟采薇挂着“你懂得”的表情道,“吴哲茂的老婆旺她是肯定的,那个楼的设计呢,也正好能困住她,算是制约手段了。而且那栋楼好像还跟她老婆的名字有点关系……对了我想起来了,吴太太生前是个常驻纸媒的专栏作家,笔名挺男性化的,叫‘德才居士’,那栋楼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叫‘德才楼’,你们有没有印象?”
有,当然有。
江晚晴快速和严修筠对视了一眼,本想说话,却被这个楼的名字弄得如鲠在喉。
德才楼,这个名字何止如雷贯耳——陈雅云跳下来的那栋楼,就是这个所谓的“德才楼”。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陈雅云有意为之?
第37章 6.
“可是, 孟阿姨。”感觉到江晚晴瞬间的僵硬, 严天意从江晚晴怀里跳下来,两步跑到了孟采薇面前, 给这鬼故事弥漫的气氛破了个冰, “其实‘德才楼’我去过,这楼前面没有旗杆, 楼里面虽然破了点, 但是照明正常,楼梯也是正常上下。”
孟采薇被噎了一下儿:“……所以呢?”
“所以孟阿姨你讲故事的水平真高,声情并茂让人如临其境。”严天意深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精髓,居然还无师自通了欲扬先抑, “我从精神上支持你炒掉我季叔叔, 凭借真才实学另谋生路, 摆脱万恶资本家的压迫,实现人生的独立和解放。”
江晚晴和严修筠:“……”
季绍钧:“……”
在场的大人们纷纷陷入了沉思——这一套一套的, 他究竟从哪儿学来的?
在这孩子嘴里,“讲故事水平高”和“你胡扯”明明是同一个意思, 可是由于他毫不留情地贬低了季绍钧,孟采薇偏偏就吃这一套。听了他的“表扬”和“吹捧”,孟采薇顿时心花怒放, 任劳任怨的拿出手机, 给他补上了进门就许诺的红包……还是双份儿的。
严天意两句话骗回了一个大红包,回头朝江晚晴挑了挑眉,心情愉悦地跪安了。
季绍钧对孟采薇这智商界的马里亚纳海沟无话可说, 抽手点了点桌子。
“关于吴哲茂玄学范畴的科普,就到此为止吧。”季绍钧面露笑容,撑起下巴道,“我给你们说点儿现实主义的。”
孟采薇闻言,做了一个“你行你上”的表情,干脆坐在原地玩起了手机。
季绍钧懒得跟她理论,在江晚晴夫妇的注视下直奔主题。
“吴哲茂把企业重心转回内地之后,投资算是一路开挂,但是当年他在东南亚的时候,几起几落差点折腾死他,但是他运气莫名的好。”季绍钧说着,笑了一笑,看了一眼孟采薇又转回来,“要我说,他最邪门的地方,绝不是什么老婆死的蹊跷或者那空穴来风的‘养小鬼’,而是他当年,刚好卡在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之前,从东南亚撤离资本时候的操作。”
江晚晴再没经济学常识,当年的亚洲金融危机也是听说过的。当年的危机是美国有目标的一次“剪羊毛”——利用外汇汇率为突破点,操纵了亚洲众多国家地区的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