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突然想起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了——她昨天梦里,似乎就梦见了这么一位牛皮糖。
这算什么?
她最近五行缺大猪蹄子?
身为科学家的江四小姐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未卜先知。
于是她得体却清冷地笑了一笑:“你好,但是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那人笑了,那表情带着一点意料之中的不可思议之感,却显得咬牙切齿的,微妙极了,“ 知道你一定是不记得那些事的……没想到,连严修筠是从我这里横刀夺爱这件事,你都忘了。”
他的语气轻佻,实在让人不悦。
听到前一句“不记得”的时候,江晚晴不甘示弱地挑了挑眉,还准备反驳。
可是严修筠的名字一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让江晚晴顿了一顿。
酒店大堂的大理石锃亮,反射而来的光线看久了有几分晃眼,江晚晴皱着眉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前有几分晕眩和恍惚,正要问些什么,她身后“哒哒哒”一阵脚步声接连而来:“江小姐?江小姐?……”
江晚晴下意识应声转过头,发现来人是西点部的小姑娘。
她微笑着微微欠身,手里一袋打包好的甜品,正是江晚晴方才定下的。
“正好儿看到您在这里,就没打您电话。”服务员姑娘笑得礼貌,“这是您打包的甜品,欢迎您下次光临。”
江晚晴点头谢过,目送小姑娘“哒哒哒”地又回到店里。
吵架这种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江晚晴运了一口气准备和对方辩个明白,再一回头,身后哪还有什么人?
方才那一双桃花眼的男人,不知道什么以后已经消失了。
错觉一般。
怪人,怪事。
江晚晴酝酿了几秒,却没有酝酿出自己想象中的“一笑置之”,反而不可言说地焦躁起来。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不认识这个人的,但同时又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她本就心烦意乱的心情里相互冲撞,烦躁和焦虑自然喧嚣尘上。
她站在原地有那么几秒钟的茫然,一袋甜点和一个手包的重量,勒得她手指有点儿发胀,这种境况,让她在原地不声不响地抓耳挠腮着。
可巧,手机又响了。
严修筠的名字在屏幕上闪。
江晚晴停了一秒,深呼了一口气,才神色如常地接起来:“喂?你醒了?”
“恩。”严修筠的声音低低沉沉,很是轻缓,有一点儿让人觉得温暖眷恋的尾音,连语气都是江晚晴一贯欣赏的温润,“你在哪了?我和天意在新校区,你若不忙了,我们要不要一路回去?”
这电话接的毫无防备,江晚晴听完对方毫无异常的叙述,心里顷刻间有种翻江倒海之感——严修筠是那个对自己行为无知无觉的人,而她是满心疑虑,却想办法粉饰太平的人。
他知道我的行踪吗?
他知道我的怀疑吗?
他是在假装不知道,还是彻底的无所谓呢?
江晚晴的脑子里闪过这几个念头,却到底决定把这一切惊涛遮掩在平静之下。
她捏着包装袋的手紧了紧,随后神色如常地说:“好啊。”
严修筠没有开车,因为带着孩子,江晚晴仍然任劳任怨地准备去接。
从酒店大堂到停车场短短十几米路,她却一路走的神思纷杂。
前言不搭后语的许璐,依旧呼风唤雨的吴雅兰,酒店大堂遇见的神秘男人……
这些人的脸似乎同时在她眼前转。
晚晴到底叹了口气,站到车前,这才想起来要拿钥匙。
她一手拎着甜品包装袋,一手探入手包摸索,钥匙没摸到,先摸到了一个纸片儿。
晚晴不记得自己包里有什么类似纸片的东西,干脆将纸片和钥匙一并掏了出来,开了车门,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副驾,这才发现,刚刚被她拿出来的纸片上有一串字。
【如果你想知道有关严修筠的事,可以打这个电话,139XXXXXXXX。】
没有开头,也没有落款。
可能是趁着西点部服务生递给她东西时,塞进她的包里的。
这张纸片只是证明了,那个开口就提起严修筠名字的奇怪男人,并不是一个错觉。
巧的是,她真的想知道一些关于严修筠的事。
折纸片在她手里捏了许久,江晚晴原本想扔,已经抬腿朝垃圾桶的方向迈了两步,而后又站住了,她就这么进退两难的犹豫了两秒,手一缩,重新把纸片塞回了手包的夹层里。
她就像没有发现过这张纸片一样昂首走回了车边,上车启动,一气呵成。
正如江晚晴自己所言,酒店开车到平城大学新校区,只需要十分钟。
平城大学里的树木夹道参天,一直延伸到很远。
严天意从十几米以外就看到了她一路开来,像是怕她担心,便很懂事地站在原地,不跑也不乱晃,却仍然笑着跳着朝她的方向挥手。
江晚晴的心顿时软下来。
养儿方知父母恩,她原本是抱着爱屋及乌的心态认真教养严天意的,却没想到,这个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