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储卜凡也没有觉得甄鄘风或者甄请来的高人一定能够将那鬼物从他老婆身上赶走。
凡事无绝对, 这是他在商场拼搏了大半辈子,积累了无数矿产后得到的经验。
鬼神之事,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会寻求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他信任他们, 但没得到最终的结果,他依旧不能够放心。
储卫打开门,便看到他爸正提着毛笔在客厅里画符。黄符纸,朱砂,毛笔, 一笔一画,极为板正。
储卫:“……”
女朋友信奉土地神, 爸爸研究画符, 哦,原来他已经被封建迷信包围了。
父子俩默默对视一眼,空气迷之尴尬。
老谋深算、经历过大场面的储卜凡先打破了沉默:“怎么回来了?不是和女朋友在一起?”
储卫看一眼黄符纸上被画得歪歪扭扭的朱砂, “她有事。——怎么突然对画符感兴趣了?”
自小,储卫跟着储卜凡见过许多商场的人,他爸做事也不避讳他,偶尔还会主动讲一讲,储卫知道经商的人大多比较迷信,但他爸属于比较另类的,不信神不拜佛。如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他爸是终于不独树一帜,要同流合污了吗?
储卜凡不打算把老婆被鬼物上身的事情告诉儿子,他儿子又不是天师,知道也帮不上什么忙,别给他添乱。他的儿子他不清楚?坚定的无神论者,别告诉了他,自己还要花时间去给他重塑三观,解释一大堆。算了,心累。
“画着玩。你接班,我退休。培养点爱好,打发寂寞的老年人生活。”
储卫:“……”我信了才有鬼。
“我妈呢?”他问。
自从接手公司后,他工作一向很忙,加之之前和乐心感情不顺,现在一想,他许久没看过他妈妈了。
他走,妈妈没起;他回,妈妈睡了。
“约朋友喝茶去了。”
储卜凡随意编了个理由,继续研究画符。
知识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有底气。
远离城市的深山里,甄鄘风在山脚下徘徊,他不时向四周望一望,却没看到人影。
印章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空气里,“你别着急啊。”
“你不是说乐心大人不一定来吗?”甄鄘风有些紧张,师门上下被那鬼物闹得鸡犬不宁,他试着正面与那鬼物交过手,不敌。幸好他能屈能伸,直接跑了。然后联系了印章,花钱请乐心出马。不过,土地神果然是神,不是他等凡人能够揣度,竟然在五千万的基础上三番五次地要再加五十,——她要求再加五千万,甄鄘风相信雇主也会愿意出的。
当然,甄鄘风没敢让乐心和印章知道他后面还有雇主。
人间唯一的神啊,怎能让肮脏的金钱交易侮辱?
为师门挽尊,这样的理由才足够光明正大。
印章说:“是啊,她见男朋友去了。你想啊,如果你和你女朋友,你能说走就走吗?也许一不小心被美色所迷,就不走了呢。”
“我没有女朋友,我怎么知道?”单身狗甄鄘风可怜兮兮,“不过,土地神还有男朋友?”
他问:“也是……神吗?”
土地神有男朋友很奇怪吗?印章想一想至今还埋在沙漠下方的上一届土地神,好像是挺奇怪的。
印章未来得及回答甄鄘风,便见乐心背着昨日的包,披散着及腰的长发,缓缓走来。她的刘海长得长了,遮住了眉毛,看起来眼神无辜,是个懵懂又天真的年轻女孩。
印章立刻指责:“乐心,我就知道你重色轻友,你居然忘记把我带上!幸好我有神识在甄鄘风身上,不然就要错过你赚取五千万的现场直播了。”
乐心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松子,“我虽然重色,但你不是我朋友啊。”
印章“嘤嘤嘤”委屈地哭了。
看在未来五千万的份上,乐心递出手里的松子,问甄鄘风:“吃吗?”
甄鄘风受宠若惊,在乐心出现的刹那,他便立正站直,恭敬又尊重,“谢、谢谢乐心大人!”
他颤抖着手指,从乐心的手掌心里捏了一粒松子,那份小心翼翼,就好像他不是要从乐心手里拿松子,而是要去拆地雷。
“怂!”印章边假哭边评论。
甄鄘风假装没听见。
笑话,他是要修仙的,他面前站着的就是仙,他没有兴奋尖叫、哭泣,原地三百六十五度旋转,已经很控制了。
甄鄘风把基本的情况给乐心讲了讲。
玄学如今发展平稳,各门各派兼容并包,百花齐放,颇有不管什么大师,抓伏得了鬼的大师都是好大师的意味。本来,大家齐心协力抓鬼鬼,再各自比比抓鬼业务能力,偶尔嘴上酸对方几句,日子过得挺好。但忽然,不知从哪冒出一鬼力强大的鬼物,附身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姿态娇媚,光天化日之下,直闯各门各派大本营。不劫色不调戏,就是拿出一古老画轴,逼问各门派的掌门人有没有见过画上的人。
在众多门下弟子面前,掌门人们被娇媚女人单手掐住脖子各种威胁,掌门人们不要面子的啊?!
关键是,各掌门人私下碰面讨论过,他们都没见过画上的人,翻了门派多代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