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见陶语没有回答,便讪笑道:“是我惹大姐生气了,本来答应帮她缝沙包的,结果给搞砸了……那个,我还有事,城主大人、大姐,我就先走了啊,改日再来拜访!”
他说完就如一阵风一般跑了,很快连背影都彻底消失了。陶语瞪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愤愤去将岳临泽手里的筐子拿回来,又将被铰得乱七八糟的布料塞进去,收拾干净后郁闷的坐下了。
“不过是一个沙包而已,这么值得烦心?”岳临泽不解的坐到她对面问。
陶语想也不想道:“当然!”她竟然相信一个十四肢不勤的蠢货,关键还为他浪费那么多时间,可不就是要将人气死了么。
岳临泽若有所思的看着筐子里的碎步,半晌没有接她的话。陶语平复好心情,挑眉看向他:“你这整日里忙得不见人影,怎么他一来没多久你就来了。”
“……我叫人盯着他了,若是他来了,便不管我在干什么都要通知我。”岳临泽看着她的眼睛坦然道。
陶语嘁了一声:“不是跟你说了,不要管太宽吗?”
“我这不是管你,只是为你着想,”岳临泽认真的解释,“只要你喜欢的事,我是不会阻挠你的,更不会拖你的后腿。”
陶语眨了眨眼睛,心窝里一阵一阵的泛酸,恨不得现在就将误会解释清楚,但看到他的眼睛后还是冷静了些。反正也等不了两天了,她到时候再告诉他也不迟。
岳临泽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相信自己,抿了抿唇后低声道:“我只是觉得,你既然不肯要我替你扫平障碍,那他父母那关你还是要自己去过的,若是他太常来找你,定然会让他父母更加不满,到时候只会加大难度。”
“……这么说来,你还真是为我着想了?”陶语好笑的看着他。
岳临泽不敢和她对视,生怕泄露自己那点小心思。替她着想是真的,可心生嫉妒也是真的,只是前者可以告诉她,后者只能藏在心里某个角落,任其阴暗生长罢了。
“反正,”岳临泽打了个吭,硬着头皮道,“反正,你自己掂量着点,你们日后相处的机会多了去了,没必要非要在这个时候惹他爹娘不高兴。”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站不住脚,眼皮动了几下后终于站了起来,匆匆道别后便离开了。
陶语笑眯眯的看着他走远,这才对着一筐子碎布开始思考。
岳临泽走出陶语的视线后便开始懊恼,等陶语一嫁给那人,定然是要跟着他回家乡住的,他日后再想见她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可就是这么见一次少一次的机会,他还没能好好把握,每次都说些不着调的话,叫人听了摸不着头脑。
他走出别院很远,总算是放慢了脚步,看着四周变了样的景致,心口隐隐的抽疼。
三年多前陶语消失后,他便将整个城主府都封存成她离开时的模样,寝房的一切更是维持不变,一直到半年后,床上陶语躺过的痕迹也还存在。那时候他疯魔了一般,仿佛一切不变就能改变他杀了陶语的事实。
后来他终于崩溃,在那个雪夜走进了山门,等他偶尔再回来时,管家已经自作主张将整个城主府都翻新了,尤其是他住过的地方,更是全部改建,连一间屋子都没有留下。
他当时是想发火的,可是看到管家两鬓的白发,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岳临泽叹了声气,失意的坐到小路边的石头上,盯着旁边地上的野草发呆。他从很久之前就已经没有了站在陶语身边的资格,哪怕偷偷的喜欢,都让他置身在烈火热油般的煎熬之中,他想求一个解脱却一直求不到。
如今陶语有了其他喜欢的人,也要去迎接新的人生,虽然他一直说担心,可他心里也是明白的,以陶语的本事,怎么可能会连两个普通百姓都搞不定,所以如今他真的是没有牵挂了。
想起陶语那日对这个世界的解释,岳临泽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眼底难得有轻松的笑意。
这一次如果能解脱,也算是我佛慈悲了。
岳临泽眼底流露出一丝超脱的意思,可这种情绪没有维持太久,一个侍卫便匆匆赶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后,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爹娘去请人的事,他知道吗?”
“这个卑职不清楚,但是他今日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所以卑职猜测应该是知道的。”侍卫抱拳道。
岳临泽脸色阴沉,半晌才开口道:“行了,你下去吧。”
“是!”
侍卫离开许久,他的表情才渐渐好一些,盘算着是时候找那人聊聊了。
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的书生,整日里还傻乐的等着父母和心上人来无还城,可是等了两日都没等到人,心里渐渐开始着急起来,着急几天看到父母独自来了,更是惊讶。
可是他又不敢去问,生怕先前的努力在这一刻白费,只好生生忍下,将爹娘都接进了客栈。
当日晚上,一家三口在客栈大厅用膳时,书生终于忍不住了:“爹,娘,你们这几日回家去做什么了?”
他一开这个话头,妇人登时眼眶就红了,捶着心口哀叹:“都是我作孽啊!”
“……什么意思?”书生的表情立刻紧张起来。
妇人颤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