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鹤洲打出生就没个怕的东西,这会儿,心里却真的生出了一点怕来了。
他在对话框里输入了两个字:“不好”。
然后他手指微微颤着,把前面那个“不”字给删了去。
删去了又重新打上,打上了又删掉,重复了许多遍。
等到蒋鹤洲终于决定好了自己要发什么,那边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小地主】:你看到我发的消息了吗?
蒋鹤洲深吸了一口气,把对话框打好的字全部删掉,发了条语音过去:“看到了。”
他的声线里,倒是叫人听不出半点的不对劲儿来。
【小地主】:那好,不和你继续聊了,我睡觉去了。
蒋鹤洲心头烦躁得要命,纸上的白纸黑字,完全比不得手机方寸之间显现出来的几个对话气泡,他甚至狂躁想现在就拆了面前的一堵又一堵墙,直接把姜听晚拽过来问问清楚。
只是等着他微跳的太阳穴安分下来,整个人也都冷静下来,却忽然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太对劲……
姜听晚从来都不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她虽然胆大包天惹他生气的时候也有不少,但是绝对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的。
而且……他们两个人聊天的最后,姜听晚总会习惯性说声晚安的。
这次没有晚安。
这个发现让蒋鹤洲的眼睛闪闪发亮了起来,原本干净的目光晃动着,像是即将跌下去摔碎的玻璃,摇摇欲坠,现在却漂亮得像是星子一样,熠熠生辉。
是的,发消息的人不会是她的。
他对她熟悉到,对她在不同情况下会有的种种不同反应,都了如指掌。
他支起身子,发了条消息过去。
姜听晚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是蒋鹤洲发给她的消息。
【蒋鹤洲】:你到底是谁?
【蒋鹤洲】:你不是姜听晚。
姜听晚很快发了三个问号过去?蒋鹤洲这是怎么了?深夜发疯。
第49章 049
姜听晚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
她往上划了划消息记录,除了昨晚和蒋鹤洲聊的那些,就没有别的了。
姜听晚有些奇怪,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能够让蒋鹤洲突然给她发来这么两条消息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再等到她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六点三分了。
该下楼了。
她背好了自己的书包往楼下跑,姜妈妈追上去往她手里递过去了一瓶酸奶:“带着到学校喝。”
姜听晚不是很喜欢带吃的东西到学校,但是妈妈好不容易给她准备的酸奶她也不好意思拒绝,柔声说了句“谢谢妈”,而后就飞快跑下楼梯去了。
出来单元楼的时候,姜听晚看见了推着两辆车等着她的蒋鹤洲,先把酸奶递了过去,她接过来自己的脚踏车,自己推了起来:“走了。”
没听到后面跟上来的声音,姜听晚往后看了一眼,见蒋鹤洲的手里拿着酸奶,正在转着酸奶瓶,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他这个动作,让姜听晚以为他是在找酸奶的生产日期,她说道:“这是今天早上我妈刚给我的酸奶,送你了。”
边说着,她留意到了蒋鹤洲脸上难得一见的倦怠与疲惫,姜听晚的眼中升起了点点困惑,问道:“你怎么看起来还没睡醒?还有,昨晚你最后给我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
蒋鹤洲的眼皮微微耷拉着,少许的倦意让他的目光显得有些迷离:“还能是什么意思?怎么问的,就是什么意思。”
“你问我是不是姜听晚。我一直是我啊。”姜听晚彻底不明白了,她看着蒋鹤洲一脸困意,忍不住调侃,“你会不会是睡眠不好,梦里给我发的消息啊。”
她忽然伸出手去,在蒋鹤洲面前晃了晃:“醒了醒了,都要去上学了。”
蒋鹤洲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她的手指纤细,而他的手掌掌心却因为常年打球骑车,稍微有些糙砾,又足足比她的手大了一圈,这样一握,直接就将她的手全部拢在了他的手里。
他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让姜听晚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缩回自己的手指,她讷讷:“真的……还在做梦啊?”
脑袋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她抬头,看着蒋鹤洲把酸奶收到了他的书包里:“老子很清醒。”
姜听晚嘟了一下嘴唇——蒋鹤洲这种语气,不知道又在生气个什么了。
他一生气嘴巴里就不太干净,倒是也不带什么脏字,就是一口一个老子。
她自动就把刚才蒋鹤洲握住她的手的事情忽略了过去,转而问些别的:“我是说你昨晚给我发消息的时候不清醒……我什么时候不是姜听晚了?”
蒋鹤洲把酸奶放好,拉好自己的书包拉链,之前他背书包总是随意往肩头一扔便是,这会儿动作却缓慢而轻盈:“什么不清醒,我一直是清醒的。”
因为昨晚的事,他甚至几乎没睡:“发消息问你,是想确认你的身份。昨晚应该是有人登你的账号,给我消息了。看你这样子,怕是都不知道别人用你的号,给我发来什么了。”
“我被盗号了?”姜听晚的身子轻轻怔住,“给你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