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言溪挺喜欢这种偏心的,以至于她一提起顾飞扬,刚冒出来的小火气就消散了一大半。
林盛又说:“那傻逼是谁?”
言溪沉默了一会儿:“顾飞扬?”
林盛拧着矿泉水瓶的动作一顿:“男的?”
“嗯,对。”言溪觉得林盛的关注点挺奇怪的,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关注故事吗,怎么还有心情关注起人物性别了,她抿了下唇,又说:“我舅舅。”
“一个姓言,一个姓顾。”
林盛疑惑:“你舅?”
“是啊!”言溪很少跟人提及家里的事情,她初中不是和林盛一个学校的,是离林盛挺远的一个学校上的,那会儿她住校,突然一天被老师告知她父亲出了车祸。
她那时候挺不安的,后面她被顾佳瑶接回去之后,没几天,言明哲就因为各器官严重衰竭没救回来。
后面顾佳瑶没心思再管她,对言明哲去世的事情也一点打击都没有,该打扮的照样打扮,该和朋友逛街照样逛街,顾飞扬也就越发的肆无忌惮。
后面她爸爸去世了之后,大概是觉得这个家没什么意思,就跟同学诉了一点苦。
结果两周后,她在洗手间,听见了他们的议论,他们说她爸爸去世了,是不是被她给气死的,毕竟她之前也挺混的,她妈妈又是不管她,是不是也对她失望至极,所以干脆不管她了。
再后来没多久,她母亲遇见了现在的赵南城,年轻的女孩聚在一起,不可能是一点矛盾都没有,就算她是对的,大家背后的说词是,别跟她一般见识,她没爸,她吗妈又不管她。
就挺有意思的,你以为的心事,在别人眼里是故事,是促进友情的八卦,是闲暇时间的聊天素材。
那个时候,她就懂了一个道理。
人啊,是不能对这个世界示弱的。
你的示弱永远换不来同情。
哪怕就算是同情,那也是一瞬间的同情。
同情过后,你的软处恰恰是别人用来攻击你的借口。
言溪一直以为自己大概不会和人说起她的情况,不过她还是跟林盛说了,虽然内容很简单,没说的那么详细:“我妈改嫁了。”
我妈改嫁了。
上次听小前桌说她爸爸去世了。
也就是,重组家庭。
也就是说,能让自己的小舅都敢肆无忌惮的抢钱,唯一和她有血缘关系的母亲,其实是不怎么管她的。
小前桌明明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乖巧少女,偏偏要装,这就是理由吗?
想让自己安安静静的毕业,然后离开这里,毕竟这里也没什么好让她留恋的。
怪不得她上次跟他说她高考之后要离开这里,去她想去的城市,找到她想做的事,原来是这里压根就没什么想让她留恋的。
林盛想了好几种可能,越想越觉得心疼。
不知道林盛心里想什么的言溪,以为他在等自己后续,就简明扼要的把情况说了一遍:“我妈嫌弃他成天作来作去不学好,就控制他生活费,他从小被我外公外婆宠坏了,老来得子,后来我外公外婆不在了之后,我那傻逼舅就来投奔我家,你知道一向大手大脚花惯了的人,肯定受不了,然后他就偷我的,抢我的因为他知道我妈也不管我,所以他就挺不怕的。”
虽然小前桌说的不多,但林盛也了解了一个大概:“那还真是一个大写的傻逼。”
言溪笑了一声:“是啊,那就是一个大写的傻逼,抢了我一整个月的生活费。”
“多少钱?”林盛问。
加上李晓萍给她的钱,言溪比了一个数:“整整两千七呢!”
言溪又补了一句:“还把我奶奶今早给我的钱也抢了。”
小姑娘声音挺委屈的。
林盛是真见不到他家小前桌受委屈,真不太像打打杀杀的他,觉得好像也没什么更好的解决方式:“你等一下还要去上晚自习吗?”
不是那么有心情的言溪,摇了摇头。
“那行吧,我也不去了。”
言溪看了眼林盛,这是他逃课的理由吗?
林盛把喝光的矿泉水瓶扬手一丢,稳稳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要不要跟我去干一件坏事。”
言溪觉得这话挺有歧义的,她装作没听懂林盛话里的意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问:“干什么坏事?”
“收保护费。”
林盛伸出手,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去找你那个傻逼舅,收保护费。”
顾飞扬就读于一所三流大学,学校位于城区的正中心。
大学不像高中门口禁止出入,言溪和两个人都没穿校服,学校进的极其通畅。
到了男生宿舍楼下,林盛让言溪等着,自己往门口走去。
言溪见过林盛几回动手,别说是废话了,就连个废字都没有,直接动手了。
而且还出手的特别突然。
言溪真怕他在宿舍里逮到了顾飞扬,二话不说当场摁着顾飞扬一顿揍。
虽然想想那画面是挺好挺刺激的,但言溪还是拉了林盛一把:“你别在宿舍楼里动手。”
林盛看了眼言溪。
言溪以为他又不懂自己的意思,出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