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窄巷子是住所,不是铺面,易欣经他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以前原主经常被打了就去细窄巷子胡先生家买药膏。
“你说的是胡先生家吧?就去那儿吧。”易欣点点头,“你往城南街走要近一点。”
车夫未必不知道往哪儿近,可易欣就是想要提上这么一句,表示自己是认路的。
果然,车夫也没给她瞎跑,很快到了地方收了六枚铜元。
推开左侧半开着的门进去,里面也有两个和易欣穿着差不多的人在抓药。
“胡大夫,正骨多少钱?”易欣瘸拐着问。
那叫胡大夫的四十多岁,留着长胡子,他对易欣也熟悉了,闻言过来捏了捏她的腿:“只上夹板一角钱,夹板到时候记得给我送回来;要用正骨膏就得多一角。”
说话时看了一眼她提着的食盒,也没多问。
“那用正骨膏吧。”
胡大夫让易欣坐了,没一会儿就拿了瓶药膏出来:“你自己挖一指头涂疼那地方,然后慢慢揉着,揉到感觉有点烫你就叫我。”
说完又忙着去给那两位抓药,易欣只得自己动手,也不知道他说的一指头到底是多少。
把那两位送走后,胡大夫才又走过来,看了一眼:“多挖一点,人家别人来这儿是恨不得一瓶都挖了,你挖那么一点是弄着好玩呢!”
易欣闻言,狠狠地挖了一块,揉了十多分钟,胡大夫拿着两块木板过来,放在易欣腿两边,使劲的用藤绳固定起来。
易欣递了一块银元过去,胡大夫吹了吹听了听声音,给易欣找了四角小钱。
“这几天少走路。”胡大夫交代了一句,易欣应了就尽量不用右脚使劲,慢慢的出去了。
黄包车夫竟然还在附近:“我琢磨着您回去肯定也要用车,我去排队怕也要排好一会儿,倒不如在这儿等着您。”
“去城北草棚街。”易欣也乐得少走路,说了地名。
“那可有点远,得一角钱了。”
一角钱差不多二十枚铜元,易欣知道距离,也就同意了,而且提前把钱给了。
“哟,咱们易欣这是发大财了啊,都坐黄包车回家了!这手上提的是什么呀。”
刚进那条街,还没到家门口,就有人嚷嚷开了,是昨儿个和易欣打招呼那大婶,姓王。
吕元珍正在门口洗衣服,听着这嚷嚷声,不免着急站了起来,恰好易欣坐着的黄包车拐弯到了家门前。
“阿婆,我回来了。”
易欣下车后,黄包车夫就蹬蹬拉着车离开了,他还准备赶紧去排队拉下一位呢。
“我的乖乖儿,这是怎么了!”吕元珍看着她腿上的木板,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阿婆我没事,我之前不是被崴了脚嘛,今天遇到了个好心的叔叔,叫……陈三叔叔,他给了我食盒,还让我去找大夫……”
易欣说话的声音不小,周围人都听见了,那跟着过来的王大婶撇着嘴:“刘家哪儿来那么有钱的亲戚,看那食盒,好几层哩,有钱人家才用得起的。”
吕元珍这才注意到易欣手中的食盒,一时也没想起来哪位陈三。
“阿婆,我脚疼,咱们先进去。”
吕元珍连连应声,把洗衣服的盆拖到了墙边,易欣准备帮忙,却被老人家拦下了:“没事,放这儿就行,周围都是老邻居了……”
易欣环顾四周,发现对门门前都坐着个老人,冲吕元珍颔首:“尽管进去,我给你看着,不会让那些不要脸黑了心肝的人拿走的……”
王大婶顿时黑了脸,她总觉得那老家伙的话意有所指似得。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一个破木盆,谁稀罕啊!”
进门后,易欣依旧让门虚掩着,没有关死,然后把食盒放在了长木板旁的桌子上:“那陈三叔叔给了我好些饺子,让我带回来给你们吃,你看还有粉蒸肉呢!”
易欣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这里门户之间隔得不算近,只有那故意想偷听的人能听到那么几句。
“阿婆,陈三叔给了我几块钱,你拿着用。”
易欣从衣角里掏出那五块银元,剩着的几角小钱就留着万一有用。
吕元珍吓了一跳:“怎么能要别人的钱呢!吃的就拿得够多的了,这这这……”
善良的老太太想让易欣送回去。
“阿婆,这是陈三叔拿给我看病的,我听他口气,应该是认识易天瑜,看我可怜才给的。”
吕元珍听说认识易天瑜怔了怔,又听易欣说得可怜,就没在推辞,只是心里盘算着,要实在没钱了才拿出来救急,免得以后还不上。
“别易天瑜易天瑜的,那是你爹。”
想通之后吕元珍就把钱收下了,拍了拍易欣的头道。
易欣撇了撇嘴:“阿婆,我不想去给人跑腿了,等我休息几天把脚养好了,我就去重新找份工作好不好?”
易欣素来有主见,又提到了伤,吕元珍哪有说不好得道理,连连点头:“那你先去躺着休息,这跑腿的活儿也不好做,我把这东西放一放,给对面你徐阿婆送点过去。”
徐阿婆有两儿两女,都已经成了家,有自己的小生活,但徐阿婆的子女都是精明厉害的人,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