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婆子们都是我们的人,你以为她们会为了一个嫁出去的大小姐得罪你这个二小姐?她们拎得清呢。”
刘氏压低声音在沈青青耳边安抚了几句。
沈青青听完她的话,反而放下了心。
[沈翩然突然发难,是因为不相信观音像是我亲手所绣,并不是真的知道婆子做了这种事,也许事情有转机。]
而沈翩然已经来到了裴翊寒的身边,慢悠悠地等待着家丁家婆子们到来。
裴翊寒侧过身撇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是否有证据?”
“没有证据,你就不会相信我吗?”沈翩然目视前方,并不去看他的表情。
裴翊寒顿了顿,摇头道:“不,我自然是信你的,但不知道旁人怎么看。”
“旁人怎么看不重要,只要你信我就行。”沈翩然随即接了这么一句话。
她话音刚落,裴翊寒就径直握住了她的手,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立场,
沈翩然微微一愣,看着他坚定又漠然的眉眼,忽然有些动容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家丁很快带着婆子来到了屋里。
满堂宾客中不乏朝廷大臣,婆子们哪里见过这场面,顿时颤巍走过来跪地磕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沈翩然冷冷的看着她们,“我问你们,你们有没有帮二小姐绣观音像送给将军大人?”
一听真话,婆子们顿时慌乱,才明白过来是东窗事发了。
她们刚要跪地认错,就见刘氏冷冷地看了过来,目光中满是威胁之意,显然是不想让她们说出真相。
婆子们差点咬到舌头,赶紧改口:“没有的事,二小姐绝不是那样的人,她自己细心准备的观音像送给大人,与老奴们没有任何关系。”
沈青青顿时松了一口气,挑眉看向沈翩然,语气里满是挤兑,“你现在听清楚了吧,这些人亲口承认了,她们没有帮我绣观音像,但是你污蔑我这件事情该怎么算?就像你说的磕头认罪吧。”
沈翩然并没有理会她的话,缓缓走到了那几个婆子的面前。
她当然知道刘氏方才已经用眼神威胁了几人,几人就算是心虚也不敢承认,但不承认不代表没有办法找出破绽。
沈翩然定了定神,将那幅观音像拿到眼前,举到婆子们面前,“这幅观音像确实不是你们所画,对吧?你们对此完全不熟悉。”
婆子点点头,“当然了,老奴们也是今日第一次见观音像。”
“那好。”沈翩然点了点头,“其实我们今日不是要逼迫二小姐承认,这观音像不是她亲手作绣,而是这观音像有不妥之处,三庭五眼有明显的不足,化成了一个凶神恶煞的模样,这送给父亲做寿礼反而是不祥之兆。”
她话音刚落,为首的婆子就尖叫了起来,“怎么可能?观音像是用最好的金丝绣成,且这些金丝都是送到寺庙里开了光的,只有福祉福报没有厄运灾难,大小姐这番话可没有道理!”
话落,满堂寂静。
所有人看着他们的脸色都变了,刘氏更是脸色惨白,恨不得像这几个婆子生吞活剥了。
她方才使眼色,想要婆子隐瞒此事,松门下一刻却又直接露馅,把所有事说了出来,这要如何收场?
沈将军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利剑一样的目光射向了沈青青,“这就是你说的亲手作绣。”
沈青青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婆子们说的也没错,当时女儿确实是将金线送到寺庙开光的,这件事情府里很多下人都知道。”
“好,那你告诉我,这金线用的什么线?”沈翩然立刻逼问。
沈青青倒是说不出话来了。
她张了张嘴,迟疑道:“”金线就是金线,还能是什么?”
“金线分很多种,你既然是亲手所绣,金线也是你亲手挑选,难道线用的是哪一种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沈翩然无挑眉逼问不给她任何喘息的空间。
沈青青顿时愣住,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沈翩然就哼一声,“还有你画这观音像需要提前描样子,你描的样子在哪里?金线用的什么线?这些你都要说出来,若是答不出,大家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无意破坏将军的寿礼,毕竟那也算是她的亲生父亲,但沈青青非要用这种方式来衬托自己的出色,反而还当众刁难于她,她就只好陪着玩一玩,
这时,裴翊寒忽然站出来,“本王从未见过这种恶劣的女子,送寿礼本是一份心意,无论贵重精致,只要用心就好,可你们将军府的小女儿却做出这种事,还敢指责王妃,实在是让本王太过失望了。
裴翊寒在京城中虽有不好的传言,人人都说他残暴无情,但他镇守边关击败敌国有功,也是很有威望的。
此话一出,众人都下意识的站到了裴翊寒那边,齐齐看向沈青青,不知道沈将军要如何处置。
看这架势,沈将军若是不给个说法,那裴翊寒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好好的寿辰闹成这样,沈将军的脸色已经彻底难看。
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只觉得很是疲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