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轻笑,“千秋阁对我来说,既是救命之恩,又是灭族之恨。
“不过这么多年了,当初参与的人也早已被我用各种手段报了仇。”
“如今,便只有……”
许听澜望向紫禁城的方向,如今他是理解了陈放的做法,他没办法劝他,甚至说不出一个“不”字。
“陈放,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也许陈氏一族的亡人们,更希望的是你能好好活在这世间。”
“活在这时间的,是陈放,是另外一个人,早已不是河郡世子了,这样的身份,生与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许听澜语塞,他只觉得眼眶酸涩,胸口挤压着一股浊气,无法发泄。
他索性扔了酒杯,抱起面前的酒坛,拼命的往嘴里灌。
“听澜,你不必如此,生死我自负,唯愿你好好珍重/今日过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陈放站起身,“听澜,我走了,明日千秋阁就会进京,从此以后,无论听到任何消息,你都不要管。”
说罢,他迈开步子,大步走出小院,再没有回头。
说出了这个埋藏在心里八年的故事,陈放只觉得浑身舒畅。
他这八年里,从未有一颗刻觉得如此松快过。
第二日的傍晚,陈放派来的马车,准时出现在将军府门前。沈千雪早已和顾庭轩约好,二人一同上了马车。
陈放看见与沈千雪身侧的顾庭轩,只是微微一愣,便将二人一同请进酒楼。
众人在蜀中时,便已经共过事,也算十分熟稔了。
林长老依旧白衣白发,玉树临风。
而莫长老,兴许是要进京都,破天荒的打理了一下自己。剪去了一头乱发。
如今一头短发的他,竟然还是个帅大叔。
“阁主,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莫长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短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若不是已经打了死结,我也不想剪掉。”
众人哈哈大笑,沈千雪也被他逗的笑眯了眼睛。
“太子殿下,我千秋阁日后便在京都扎营了。”还望多多照应。林长老举起了酒杯。
顾庭轩点点头:“你们在京都也好,不过不可做……。”
“太子殿下放心,”林长老看了一眼沈千雪,“以前的千秋阁,为朝廷做了不少事情,前任阁主改革后,现在千秋阁,就只是一个江湖组织了。”
沈千雪因着两人为人,对千秋阁有着家人般的亲切感,听说他们会留在自己身边,自然是十分开心。
众人推杯换盏,一时间,气氛很是热闹。
“殿下。”朔风急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沈将军出事了。”
“什么?!”沈千雪猛然站起,爹爹出事了?
她迅速打开门,一把攥住朔风的胳膊,“出什么事了?我爹怎么了?”
“沈将军在回府途中,遭人埋伏,身受重伤,已经抬回将军府请了郎中,现在……不知是什么情况。”
沈千雪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泪不自觉地涌出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突发紧急情况,顾庭轩带着沈千雪回府,千秋阁众人则回去原地待命。
“沈将军武功高强,怎么突然会遇刺呢?”林长老的眼神似不经意间扫过陈放。
然而陈放却一脸平静,让人什么都看不出来。
马车急急停在将军府,面前,沈千雪不等顾庭轩搀扶,率先挑了下去往府中跑去。
“爹爹,爹爹……”
刘妈妈和小秋早已在门外等候,此刻见着她,像是见到了主心骨。
沈老太太年纪大了,在将军府西南角的寿安堂早早就寝/
沈离出事,谁也不敢告诉她,因此此刻,能稳住整个沈家的,只有她了。
沈离胸前的衣服被鲜血浸湿,双眼紧闭躺在叉棍上一动不动,沈千雪人着眼泪叫了几声,可她还是毫无反应的样子。
“大夫,怎么样啊?”
郎中收起了药箱:“没有伤到心脉,性命无忧。可现在在这样子,什么时候能醒,就看将军自己了。”
“什么意思?你倒是快治啊,他是镇国大将军你知道吗?他不能有事,您快救救他啊。”
沈千雪疯狂的拉扯着郎中,郎中无奈地任由她来回摇晃。
“娇娇,你冷静点,娇娇。”顾庭轩紧紧抱住她的腰,将郎中姐解开,一个眼神,郎中便抓起药箱赶紧溜之大吉。
“顾庭轩,我爹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御医,传御医啊。”
“娇娇,你冷静点,刚才的话就是御医,他说没有伤到心脉,那沈将军一定没事。”
许贵妃听说沈离遇刺时,正在洗澡后,被人送往养心殿。
皇上以手撑额,不住地叹息,整个大齐,能用的武将,也只有一个沈离而已。
万一她如今再有事,可如何是好。
许贵妃悄悄走到他身后,脱下护甲,轻轻为他揉着太阳穴。
“哦,你来了?”皇上将她拉扯进自己腿上坐好,“前几日,委屈你了。”
许贵妃脸上带出一丝感动,皇上心中还是有她的,对不对?她伸出手,紧紧搂住皇上的脖子,在他轻轻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