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槿歌吗?”他直接问道,不闪不避,“因为我喜欢她,所以现在就连呆在这里都不行?”
后面的话有些讽刺。
慕寒生目露愧疚,对比同慕言等人,对慕泽楷他更多的不是愤怒,而是自责。
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而起的。
至今他都还不知道槿歌为什么会是他的女儿,他欠那个孩子的太多太多了。
他们是兄妹,就算如今没了可能,他又怎么能够让两个孩子再这样继续相处下去?
“你们是不可能的。继续留在这里对你来说也不过是徒增痛苦。”慕寒生身体内仿佛被人灌入寒冰,他缓缓垂上眼,“离开对你对她都好。”
“爸,我既然过去三年没有对她做什么,之后也不会。”
“从当初跟霍慬琛还是夫妻的时候我就已经暗生情愫,后来她跟霍慬琛‘离婚’,我意外遇见最狼狈落魄的她,三年的时间我如果有心有的是办法。我如果想要跟她在一起,当初也不会告诉她霍爷爷的死讯更不会帮她回国。”更是给了霍慬琛再一次抓住她的机会。
慕泽楷靠着椅背,他抬手捏了捏眉心。
午夜梦回,他也曾想过,是不是后悔了?
如果过去三年他直接发动攻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再者,她那个时候一心在寻找亲生父亲的事情上,而她也一心想要遗忘过去,忘记海城内的一切,他想要瞒住霍家那些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都没有。
从一开始他就不是积极的态度。
或者换句话说,他所有的态度全都随着她的感情而变化的。
那个时候她有多抗拒得知跟海城有关的一切讯息就说明她的心底有多在意。
虽然,她一个字都不曾说过。
但这样深埋在心底的在乎让他始终保持着与她朋友的关系,而不曾逾越。
“爸,我,爱她!”慕泽楷低低的呢喃,“第一次体会心动的感觉,第一次那么想要保护一个女人;也是第一次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事情都摆在她面前,只希望每日的她能开心微笑。”
他抬手覆上自己的眼睛,恰好挡住了里面嘲弄的光,“我知道我们现在是兄妹,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可在大家眼底我们就是兄妹,乱伦的罪名我无所谓,可我不愿她活着别人的异样的眼光下。”
他有多爱,就会有多想要守护。
他的爱情从来就不是掠夺,而是守护。
他愿在背后默默的守护着她,只要她幸福。
慕寒生听着他说每一字,内心钝痛,犹如剥皮剔骨,他生生忍住那声“你们是亲兄妹”,他不愿在这个时候再给他会彻底击垮他的一击。
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当年他没有喝醉,没有同慕言在一起;如果更早就发现慕言对自己的感情,或许事情也不会到今天这部田地。
甚至于,如果当初他但凡清醒一点,不会……
小语是不是也一直认为那个他强一暴了她?
想到这种可能,慕寒生就有种生生被人撕裂的痛。
“爸,我会离开林跃,但我不会出国。”慕泽楷起身,他收敛了情绪,却始终有股淡淡的哀伤溢出,他笑:“这里有我的家,有我的家人、朋友,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国外。但我答应你,我会逐渐远离她,不靠近,只在远处看着就好。”
“泽楷……”
慕寒生想说什么,慕泽楷淡淡一笑,他摇头,“从我亲自将她送回到霍慬琛身边时,我就清楚自己注定会失去她。”
那个男人,她不提不说,可他清楚,三年不曾消失过。
给过她极致的爱和痛的男人,这辈子他或许都没办法将他从她心底驱逐。
这或许也是他三年来始终只以朋友的身份站在她身边的原因。
慕泽楷离开,慕寒生久久的坐在那里没有动。
霍慬琛出事第十天,检方以窝藏罪、教唆罪等数罪起诉霍慬琛,法院也在当天正式受理。但因为事件特殊,并不进行公开审理,且因为影响重大,而加快进程定在第一个星期五第一次开庭。
慕槿歌是晚上回去的时候无意看到法院传票的。
霍慬琛并未藏起来。
到星期五这事也藏在不住,也就没了藏的必要。
慕槿歌看到法院传票,目光怔了下,但情绪反应也不是特别大,整个人也格外的安静。
好像那不过就是随便的一张纸一样。
也就看一眼,之后都没再说什么。
直到星期五那天,一切如常,她上下班,霍慬琛呆在半山别墅成了全职煮夫。
外界闹得沸沸扬扬,他们一家倒是清净恬淡。
星期四这天,半山别墅迎了一群客人。
陆皓阳他们。
想必也是知道明天开庭,大家全都过来看看。
矫情的话没说什么,这一天慕槿歌请假留在半山别墅,一群人就在院子里烧烤。
就连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戚铖浲也过来了。
一群人坐在那里,谈着说着,不见第二天就要被审讯的焦急,惬意的很。
大家玩得吃了晚饭才回来,这个时候陆皓阳他们这才有些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