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间。
这一咬,慕槿歌是用了力道的。她对他有太多的愤怒和愤恨。
门外一直都有保镖守候,郝助理也在接到电话后匆匆赶来。
对于霍慬琛的伤情他算是比较清楚的。自然也知晓老板这个时候根本不适合出院。
但方才那通电话……
他没有多说,只得赶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才到病房门口,就听一声重响,自然顾不得敲门,直接将门给推开。
匆匆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小夫人——”郝助理急声呼道,尤其是目睹霍慬琛明显弯着的左腿,更是心惊,“小夫人,霍董的腿……”
话还未说完,郝助理就接收到霍慬琛望过来的警告目光。所有提醒的话系数的咽进了喉咙里。只能紧张的看着仍旧咬着,不愿松口的慕槿歌。
颈部的疼与腿上的同交织,霍慬琛也仅是拧着眉。揽在她腰际的大掌未有半分的松懈。
他放任着,只是用着比之前还要沉而哑的嗓音说道:“槿歌,用些力。不然不够疼。”
慕槿歌是真的想要咬死这个男人算了。
她分明都感觉口腔内充斥着血腥味,这一咬旁人不知道她自己又怎么会不知如若再大点力道怕是真也可以咬破他的颈动脉。
但这人还在这里说不够疼……
她因为愤怒,因为心疼,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双手不知何时揪住了他的病服,指节泛白,心中有着一股力道撕扯着她,像是要将她撕成两瓣。那样的钝痛快要将她给逼疯一般。
她像是站在悬崖边,风呼啸而来,她像个无措的孩子,被他逼出了坏情绪。
有眼泪无声滑落,落在他的颈部。
颈部的撕咬停下,她火热的唇贴着伤口。
眼泪与之会和,落在伤处,却更进他的心底。
霍慬琛把她抱在怀里,他无视左脚不断传来的钝痛,更无视脖颈处被咬的地方还在溢出的血珠。就那么抱着她,“别哭,槿歌别哭!”
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它们像是有了自己的情绪,脱离了她的掌控。从眼角滑落,汇聚在他的颈窝。
慕槿歌趴在他的怀里,用力的揪着他的衣服,用力的蹭着,似乎是想要蹭掉上面代表软弱的证据。
霍慬琛似知道她的心思,抬手护着她的脑袋,目光却是再次落向郝助理等人,让他们出去。
不相干人等全都退了出去,霍慬琛就那么抱着,没有再说一个字。
也不知这样无声哭了多久,霍慬琛到后来感觉颈窝处有一段时间再没有温热的液体沁润,轻抚着她后脑勺的手越发温柔,“槿歌……”
从回来慕槿歌情绪就紧绷着,今日算是将所有对他的坏情绪都发泄出来,脑子一时昏昏沉沉,也不知是累还是那轻抚的手太温柔,她竟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霍慬琛唤了声,没有动静,看来是睡过去了……
文叔说,从入住半山别墅开始,她几乎夜夜失眠,尽管尽心调理,但效果不大。
他知道,那是她的心病,用药物不过强行控制,一切还要她自己可以跨过去。
而今天——
他不知道是否完全跨过去,但知晓明日的她必定要比今日睡得安稳。
慕槿歌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幕渐黑,病房的窗户开车,五月晚风拂来,有着说不出的暖。
病房灯未开,只在沙发出亮着一盏落地灯,而沙发上身着白衣黑裤的男人此刻正坐在那里处理着积压多日的文件。
面前摆放着一台笔记本还有多分文件。
慕槿歌静静看着,像是某种感应,本专心工作的男人突然往这边桥来,不期然对上她来不及移开的目光。
四目相对,时间流逝,是沙发上的人先有动作。
他放下手中的笔和文件,起身朝她这边走来。
慕槿歌发现,他站起的动作有些缓慢,走动的步伐更是前所未有的慢。
慕槿歌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他的左腿。
如若就专业昂望去,其实是什么都瞧不出来的。他的动作也就在最初有些僵硬,之后自然得一如往昔。
“醒呢?”失神间,霍慬琛已经来到了床边,他微俯下身,手轻抚她消瘦但仍旧不失精致的面容,“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订。”
慕槿歌错开他的目光,双手撑在两边坐起来,看了眼已经黑下来的窗外,问:“几点呢?”
“快七点了。”霍慬琛在床沿坐下,他看着妻子恬静的侧颜,嘴角带笑。
这一觉睡了好几个小时,午饭也没吃,怕是该饿了。
慕槿歌确实饿了,但她更多的心思却是在他说的时间上。
她竟然睡了将近九个小时,这是三年都不曾有过的事情,除非她加大安眠药的剂量。
“霍慬琛……”慕槿歌语气偏漠然,她将视线再次落在他身上,那是想要与他心平气和交谈的心思。
霍慬琛伸手拨开她因为睡觉而沾在唇边的碎发,淡淡开口,“槿歌午饭没吃肚子就不饿?”
“我们先吃饭,你想谈什么之后我所有的时间都给你,嗯?”最后那一声嗯,是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