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
作为官方最高水平的学府,国子监教学自有他的一套体系,戒律可以说甚是严格。就逃学来说,按照次数,惩罚一次比一次严重,“无故而逃学一次,罚诵书二百遍;二次,加朴挞,罚纸十张;三次,挞罚如前,仍罚其父兄。”
当然,关于国子监的日常作息也做了介绍,国子监辰时三刻(早上八点左右)夫子开始讲学,申时三刻(下午四点左右)方可回家,有旬假,和田假,甚是讲究劳逸结合。
总之戒律涉及方方面面,国子监传承已久,里面的规矩健全,带着独特的保守趋势。
整个入学礼结束以后,所有学子要抽取舍号,虽然不满十岁不用留宿国子监,但午休时间还是要在监内的。舍号是随便抽取的,相对公平,也有利于防止官员之间的小团体,影响学子的交友状况,可以减少在国子监内拉帮结派,小团体的形成。不过只要是有人参与的环节,就有可以操作的空间,至于这里所说的公平有多大,就仁者见仁了。
这些,在顾启珪看来就是随缘,拿着手里写着“七”的号牌,他带着顾擎走去七号监舍,打开门之后,他觉得有时候这个缘分也有可能是孽缘。
“啊,顺宝,你也在这里。”张文钦很是开心,他刚交到的朋友又和他住在一起,他自是极开心的,早上知道四哥和六弟不能和他一起来国子监的低落心情,现在完全没有了。
顾启珪……在心里调适自己,嗯,他就一个人,其实还好,嗯,希望还好吧。
不管如何,从这日起,顾启珪的国子监生活正式开始了。
第31章 往事
送完幼子,回到家的朱氏,在把两个女儿送回自己的院子之后,才回到“闵熙堂”。
“夫人,这是今早本家来的信笺。”管家递过来一个信封。
朱氏略微惊讶,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接到本家来的信了,就算她每个月都会寄东西给长子启陵,半年来也几乎没有收到过他的回信。
前几次她还很是担心,写信给娘家七哥,让他去顾府看看,后来七哥回信说启陵很好,她才放心。其实她能感觉到七哥去顾府见长子,过程怕是并不多愉快,因为最是洒脱性子的七哥,和她最是亲近的七哥,就连平常和自己通信,都是三页纸才说个开头的习性,那一次给她回信很是简短,信曰:挺好,勿念。
朱氏接过信封,上面并没有署名。她突然想起,年前公爹来信说,年后进京,莫不是现在就来了吧,这些天她一直忙着,倒是把这茬儿忘得干干净净的了。
朱氏迅速拆开信封,确实是公爹和婆母来的来信。信上说,因为顾家二爷顾国平要出任保定府知府一职,他们随行,就要带着长子北上京城来看看。
大齐朝注重孝道,一般公婆都是跟着嫡长子生活的,再加上顾雍实权皆无,虽有爵位在身,却没有话语权。再加上今年整个江南世家解禁,大家都放松很多,所以他上京本也天经地义,没人说什么。
朱氏瞧着落款,竟是年后不久,他们就出发了?那上元节应该也是在路上度过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先去保定府,还是直接进京城,照信上的意思,应该是先上保定府,再绕道回来京城。
朱氏拉回心神,吩咐管家:“顾伯,先把南边儿的院子收拾出来吧,公婆近期应是就到了。再把旁边的院子收拾下,陵儿也一起到。”
管家称是下去了,朱氏拿着手里的信坐在躺椅上,脸上有些晦涩不明。自家公婆缘何要到京中来,自己和夫君心知肚明。
长子进京本来是他们夫妇应该十分兴奋的事情,毕竟已经盼了这么些年。可思及公婆进京的目的又实在高兴不起来。长子今年已经十岁,她和夫君欠他颇多,这是不容忽视的事实。
直到现在提起长子,夫君都是一脸沉默,她自是知道那是因为愧疚,她明白他在自责。
可这怎么能怪他呢?
自己与夫君大婚时,顾家祖父已经去世了三年,那个时候,顾家已经从顶级的世家跌下来了。
再加上,先帝爷晚年昏庸、无能又好大喜功,独宠袁贵妃,那几年,整个大齐朝都处在黑暗中,官官勾结,暗箱操作,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各地也纷纷爆发起义,幸亏当时还是太子的今上力挽狂澜,整个大齐才转危为安。
祖父走后,公爹连降三等称伯,整个顾家的地位一落千丈。
成亲后,夫君参加科举,实力力压群雄,特封状元,进入翰林院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却因今袁太后从中作梗,在最后时刻被告知要外放,外放,京中官员去外地做官,还是今科状元郎,这是整个顾家、乃至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结果,何等荒唐却不得不接受。
本朝有着“仕官避本籍”的传统,所以夫君外放虽说称为江南,地点却在平吉。一个距离顾氏本家所在地安庆超过六百里的地方,一个极其贫穷困苦的县州。
那几年,整个顾家蛰居江南,为江南各世家所不齿。再加上,公爹顾雍着实平庸,且目光短浅,耳根子又软,性子能力皆不堪为一家之主,整个顾家一片昏暗,看不到前途。当年哪个世家愿与顾家交往啊。
其中落差最大的当属夫君了,祖父在时,夫君是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