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七星高照”才对,但她扯着嗓子喊了好久,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能愣愣地看着底下的少女眨巴着眼睛迎接着众人的目光,也张了张嘴,但同样是没吐出一个字。
然后突然脖子一歪,软软地倒向了一边。
在意识逐渐变得薄弱之前,她看到身边的人全都变了脸色,其中离自己最近的贺凉喻一个箭步就扑了过来,将大掌搁在她后脑勺上,阻隔了软绵绵的脑袋和坚硬的地面碰撞,然后焦急地拍了怕她的脸颊,无果之后,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
**
沈知是眉头微微皱着,坐在床边的木凳上,看着病床上那紧闭着眼睛,安静沉睡的小人。
少女乌黑的长发铺在了白色的枕头上,衬得平时粉嫩的一张小脸更加地苍白。
她轻叹了一口气,伸出纤指摸了摸她的脸颊,摇了摇头:“你爸不敢进来看你是对的,看到你这副模样,他的眼泪估计要把这房间给淹了。”
想起那一脸焦灼懊悔在门外徘徊,却又瑟缩着脚步不肯进来的男人,她也是很无奈。
“也怪我,要不是我大骂了他一顿,问他还要骗你到什么时候,他也不会一时受了刺激,没有任何缓冲就那样出现在你面前。”
想了想,她又抿了抿唇:“不过不管怎么缓冲,对于你而言,都是一件震惊到不能置信的事情吧?”
当时听到钱富说王一平欺负尤一的事情,她直接气得把手边的杯子都给砸碎了。
“你看看你!就凭着一个不知道哪来的神棍的话,弄这些幺蛾子骗了一一这么多年,结果最后呢?你以为的伤她心的混小子反倒是保护着她的那个人,你这个爸爸……真的是……气死我了!”
“还好一一没什么事情,要是出了什么好歹,我看看你要怎么办?!”
当时她也是气得不行,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刺耳,钱富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闷闷地开口:“我知道了。”
然后就挂了电话,再打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不接了。
她这才觉得有些害怕,怕自己说的话刺激到他什么了,做出些什么冲动的事情。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等她在家在公司都没找到他,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才接到了男人的电话,说他们在医院里。
“其实说到底吧,我在其中没什么说话的资格,毕竟你爸爸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他呢。”
“结婚之前,他就跟我说了这件事情,问我能接受不,当时我反问他说我可以接受啊,但你这个弥天大谎能够坚持多久不被戳破,一年?三年五载?等孩子懂事之后,她总会察觉出什么的。”
她摸着小姑娘额前的头发,笑了笑:“没想到啊,爸爸傻,女儿也傻,居然也傻了这么多年。”
她慢慢放缓了声音,像是在回忆什么:“大家都在说富得留尤这四个字就像一个暴发户的笑话,其实他们都没懂。你爸爸说你不足月出生,从小就像一只小老鼠一样,细胳膊细腿,娇嫩得很,怎么都长不大,风一吹就要倒的模样。”
风一阵一阵地从半敞的窗户吹了进来,穿过了鼓起的天蓝色窗帘,钻到床边,轻轻颤动了少女的眼睫。
也吹红了床边女人的眼睛。
“你知道不,你爸的发际线真不是年纪大了才往后缩的,我认识他的时候就这样了,他说他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把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放在心尖怕硌着了。就怕你长不大,刚好那个时候就有个神棍——”
她顿了顿,哼了一声,“反正就是个神棍,跟你爸说你什么命薄如纸,什么富女不识穷滋味,会被混小子伤了心……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反正你爸病急乱投棍,居然也信了,刚好赶上村里的那块地到了手,他催着加急建好屋子之后,就急急忙忙搬了家。”
“没想到啊,居然一住就住了这么多年。”
女人拽着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到颈边的位置停住,仔细掖了掖之后,才站了起身。
“富得留尤,钱富得以留住尤一,又有谁知道,这其实是一个辛酸的老父亲对自己女儿的唯一寄托呢?”
她哑着声音吐出最后一句话,像是单纯的感慨而已,声音很轻,在房间里飘然而散之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房门再次被轻轻打开,脚步声从远及近,到了床边停住了。
一只沉稳有力的大掌掀开了被子,拉起女人软软的小手包在了手里。
“还想装多久?”
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在房里响起,带着一丝温柔。
没有人回应他,只钟表的声音在墙上静静流淌,一秒,两秒,三秒。
他低声笑了笑,俯下身子,薄唇凑到她的唇边,若即若离地碰触着,清冽又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你的衣服好像被汗沾湿了不少,我帮你换一件吧。”
温热的手伸到她的锁骨旁,修长的手指搭上了最上边的一颗扣子,捏着慢慢地解。
突然,一只小手“啪嗒”一下,重重地打上了他的手背。
他垂着眼,弯唇看着床上的那小人眼睫轻轻颤了颤,几秒之后,慢慢掀开了眼皮。
少女眼角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