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不适下榻穿衣,不多时就离开了。
茜窗合上的声音传来时,床榻之上,男子的眸子掩映在一片漆黑之中,宛若万里黑夜中的星子,幽黑却又似乎闪着骇人的寒光。
不消片刻,男子终于冲破了最后一道障碍,他猛然之间坐起时,大滴的汗珠顺着他俊挺的面颊落下,与此同时,他的呼吸急促沉重,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扫视一番,准确无误的拾起了脚踏上的袍子,男子随手披在身上,冷喝了一声,“来人!”
很快,门扇被人推开,一清瘦少年恭恭敬敬的行至屋内,他低垂着脑袋,好像随时听从吩咐。
男子的声音透着一股狠意,他扫视了一眼大开着的窗棂,吩咐道:“去查清今日出入客栈的所有......女子!”
少年以为自己听岔了,他错愕的抬头,一双大眼滴流转着,在男子身上打量了一番,后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但就在这时,一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突然大步而来,他抱拳道:“主子,辰王殿下的人已经追杀过来了,您.....您体内的毒都解了?”按理说没有十二个时辰是解不了的,除非中毒者的身体受到了某种极大的刺激。
男子俊美无俦的面容隐在一片光影之下,私有一股难言的情绪即将迸发而出。
屋内的油灯被点亮,男子扫视了一眼混乱不堪的床榻,视线很快就落在了一方娟帕上,他眼眸微眯,情绪晦暗不明,上前一步持起娟帕,骨节分明的手越握越紧。
少年与劲装男子从未见过这样失态的主子,见主子中衣敞开,雄姿英发的胸膛上还有几道明显的抓痕,“.......”
主子二十几年不曾近女.色,这是.......破例了?
怎么他二人毫无所觉?
那女子是几时过来?又是何时离开的?
而且主子他身中蛇毒,没有十二个时辰根本就动弹不得,方才.....
少年与劲装男子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须臾,昏暗之中,男子嗓音冷冽道:“走!”
大白天的,沐什么浴?
宋悠内心腹诽,表面素淡的品着一杯老君眉,这茶因为其形似眉,条索紧细,故此得名。
宋悠眼角的余光看着萧靖撩袍落座,没想到他除却对女子异常排斥之外,还有洁癖?
不过,他这副模样,很难让人联想到在沙场上杀人不眨眼的骁王。
萧靖下巴刮的很干净,不愧是天潢贵胄,饶是冷着一张脸,也颇为丰姿.奇.秀,神.韵.独超,让姑娘家一见便是心肝儿乱跳。
宋悠不由得多欣赏了几眼,她这人惯是不愿意委屈了自己。
这时,裴冷捉了长留过来,“王爷,咱们长留脾气不小啊。”
萧靖身边的心腹都很疼长留,他身份特殊,刚开始被萧靖从武当山接下来时,还有些怯生,晚上都是躺在萧靖床榻下面才能安睡。
萧靖面无他色,从身侧的案桌上拿了一块糕点给他,“吃吧。”
长留天不怕地不怕,独独害怕萧靖。
萧靖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圣旨,长留低垂着脑袋,他接过糕点乖顺的站在了一侧。
不过依然瞪了宋悠一眼。
所有人都以为,长留还在吃醋。
梅先生这时摇着折扇道:“据线人来报,赵逸已经到了洛阳城,辰王那头肯定会设法结识他。王爷,您刚回洛阳不久,朝中大臣,与您都不熟悉,辰王倒是一个人情达练的人,不过若得赵逸,咱们可事半功倍。”
赵逸是冀侯的嫡子,是冀州的小侯爷,不出意外,他迟早会继承冀州辅政之权。
《君临天下》那部原著中,萧靖也曾想拉拢赵逸,但不知什么缘故,这二人后来却反目为仇了。
萧靖的幽眸抬起,毫无预料的看向了宋悠,“卫辰,你怎么看?”
宋悠内心咆哮了一声,面上淡定自若,笑道:“原来公子逸来了呀,呵呵呵......”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堂屋内尴尬的响起。
然,一众人只是淡淡的看着她,无人配合。
“.......”
宋悠只好收敛神色,“公子逸除却是冀州小侯爷之外,倒也是个奇才,久闻他擅长奇门遁甲,此人不管是身份,还是他的本事,都可谓是万里挑一的。”
宋悠全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说起赵逸,宛若在谈论着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萧靖的眸子太过深邃,他看过来时,总能让人误以为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便是不怒自威了吧。
“还有呢?”萧靖又问。
宋悠当初在冀州所做的一切,无非只是为了扬名,她现在怀疑萧靖一早就开始注意她了,只不过她一直用了两个身份存活于世,萧靖当初可能并没有寻到她的下落。
眼下有点冷场,梅先生与裴冷也在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的下文。
宋悠知道瞒不住,索性道:“我与公子逸其实并不是很熟的。”
梅先生摇着折扇,似笑非笑,“不相熟也能睡一张榻?卫辰啊,你也算是个有才之人,年纪又轻,相貌俊朗,王爷是个开明的